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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剧|《王国:北方的阿信》:瓦尔喀女真人的复仇传奇

2021-8-2 14:06| 发布者: wdb| 查看: 57| 评论: 0|原作者: [db:作者]|来自: [db:来源]

摘要: 历史剧|《王国:北方的阿信》:瓦尔喀女真人的复仇传奇,更多文化艺术分享关注我们。
按:这是一种历史学者观影追剧的小系列。《王国:北方的阿信》是Netflix系列剧《王国》(参见:历史剧|《王国》:丧尸大片里的朝鲜政治史)的前传。在这部前传中,金银姬编剧打造了一位名为“阿信(全智贤扮演)”的出身“藩胡”部落的女性,并以她的复仇之旅为线索,解释了《王国》中如瘟疫般蔓延的丧尸的源头。剧中少女阿信发觉了“生死草”的秘密,为报灭族之仇,她制作丧尸血洗朝鲜边城,并将方法告知朝鲜医官李承熙,从宫廷深处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王国:北方的阿信》官方海报

阿信的身世是全个故事的要害。她出身“藩胡”,这是朝鲜对居住在本国边境周边的女真人的称呼,“藩”即“藩篱”之意。《宣祖修正实录》称:“女真部落散处近塞者,称为藩胡。”按郑允容(1792-1865)所著《北路纪略》对“藩胡”由来的说法,“国初拓边也,胡人之不行悉逐而仍居江内者,留为藩胡。然考《制胜方略》,诸部落所居,或在城底,或在五里、十里之内,或数十里、四五十里远,或至四五息程、数日程”。即“藩胡”的居住地离朝鲜很近,乃至居于朝鲜的城底,是以这点“藩胡”也被称为“城底野人”。《春官志》称:“平日朝贡上京者,皆北道六镇(即钟城、稳城、会宁、庆源、庆兴、富宁)城底种落,故呼为城底野人。”与“藩胡”的称呼相对应,还存留“深处胡”的说法,也便是居住地距朝鲜较远的胡人,16世纪末17世纪初频与朝鲜爆发冲突的海西女真乌拉部即隶属“深处胡”。

阿信所在的女真部落

在朝鲜看来,“藩胡”存留的一大用处在于,万一“深处胡”进攻朝鲜,“藩胡”可行提早向本国空气流通报信并起到策略缓冲的效用,即“国度是以卵育藩胡者,没有他,只欲归顺于咱,探知深处动静也。然而咱所望于藩胡者,惟进告一事罢了。藩胡介于两国之中,告则受咎于彼,不告则获罪于咱”。剧中阿信之父正是游走于二者之中,但因朝鲜官员的出售而遭灭族。

影片中的阿信之父。他是游走于两个女真部落之中的密探。

“藩胡”与“深处胡”的说法,均是朝鲜立足于本国立场上的称呼,而“藩胡”实质上隶属野人女真(也称东海女真)的瓦尔喀部。1607年努尔哈赤在乌碣岩一带大败海西女真乌拉部后,曾向朝鲜索要这点瓦尔喀女真人。按《内阁藏本满文老档》的纪录,“聪睿恭敬汗(即努尔哈赤)上书大明国万历帝,奏请将往日金汗时流散映入朝鲜沿边而居之瓦尔喀部众悉行查还。万历帝即传谕朝鲜国王查之,查出失散数代之瓦尔喀部众一千户,于聪睿恭敬汗五十一岁己酉年二月遣返之。”此时朝鲜心里虽不愿意,但迫于政治负担,不得已将这点女真人送给努尔哈赤。对朝鲜来讲,笼络这点瓦尔喀女真人可行为维护边境平安提供要紧确保。朝鲜世宗李祹(1418-1450年在位)在晚年最初大举对它们授予官职,施行羁縻统治。女真人为了生存,时常向朝鲜国王进献土物,接纳名誉上的官职,这点接纳朝鲜官职的女真人也被称为“受职女真人”。那时朝鲜在汉阳城内修筑了所谓“北平馆”,供入城的女真人居住。在世祖李瑈(1455-1468年在位)在位时期,朝鲜应允女真酋长映入汉阳城谒见国王并赐与官职的事例不停增多,激发了与明朝的外交摩擦。在明朝看来,这是朝鲜在私通女真,尤其朝鲜还赐官给曾经接纳了明朝赐职的女真人,这是试图与明朝抗衡。在明朝的一连串警告以下,朝鲜的对女真政策在李瑈统治晚期产生了基本性收缩,今后女真人映入汉阳进献土物的事例大幅降低。

北平馆址,位至今首尔市东大门区,梨花女大附属医院周边。

朝鲜的军力在15世纪时颇有可观之处,却非像壬辰战争时爆发时那末不堪一击。世宗李祹曾下令越江攻打李满住为首的建州女真部众,并重伤李满住。1467年明廷建议朝鲜与明朝一同夹攻居于婆猪江(即浑河)一带的建州女真部。接过明朝敕文的李瑈快速派遣大将康纯、鱼有沼、南怡等人率领一万人的军队进攻女真。康纯率军依期抵达女真人的居住地,给女真人形成重创。按朝鲜汇报所称,它们斩杀了包括女真酋长李满住及其子古纳哈在内的数百名女真人,俘虏了女真酋长的家人二十余名,并把被女真俘虏的东宁卫居民七人送回了明朝。明廷以为“今朝鲜国王李瑈能奉敕出兵,以助咱师,剿杀逆虏,俘献而来,忠义可嘉,诚不可不厚加赏赐”,因而厚赏朝鲜。这一系列战役给女真人留住了深切感官,导致它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朝鲜心有余悸。剧中阿信遭遇灭族之祸后,向边境朝鲜官员求助时,称朝鲜是“强盛之国”,背后就存留这样的历史回想。剧中显露的所谓“婆猪卫”正是影射建州卫,而“阿里多干[汗]”正是暗指努尔哈赤。

《壮襄公征讨时钱部胡图》,三星美术馆Leeum藏品

16世纪以后,朝鲜的军力渐渐衰落,对边境地域的女真人的操控力亦随以下降,加上倭寇对南部沿海的骚扰,“北虏南倭”的事态越发惨重。1583年初,居住在朝鲜会宁一带的女真酋长尼汤介因不满朝鲜边境官员的徵索,掀起了所谓的“尼汤介之乱”。尽管该战乱在持续半年多后被朝鲜扑灭,但朝鲜在女真部落中的威信快速下调,女真人也慢慢没再前往汉阳谒见朝鲜国王。同一时间,建州女真部的努尔哈赤的势力快速膨胀,在壬辰战争爆发此前,他已成为该地域不可小觑的政治人物之一。朝鲜亦经过安全道与满浦位置官的汇报,获知了努尔哈赤桀骜不驯,企图报复中原的消息。但在17世纪初,频与朝鲜在边境爆发冲突的女真部族却非努尔哈赤为首的建州部,却是以布占泰为首的乌拉部。但乌拉部在剧中并未显露,编剧将此时代的权力角逐简单化为建州女真、朝鲜、瓦尔喀女真三角的关连。实质上布占泰在1603年至1605年间屡次攻打钟城、潼关等地,给朝鲜与居住在这点位置瓦尔喀人形成庞大的损耗。因而朝鲜决心报复,但源于指挥失误,朝鲜军队大败于布占泰。按朝鲜备边司的说法,“以咱数十倍之众,见败于数百骑之贼”。此役以后,朝鲜在瓦尔喀女真人中的威信一落千丈,在边境防卫上愈加趋于守势。须要留意的是,布占泰在此时亦常在提到受职一事。1604年被布占泰掳走的朝鲜人回国汇报朝廷,称:“(布占泰)常时以受职一事为言,虽马匹獤皮亦可办出上京纳贡云云。且言老可赤(即努尔哈赤)受职于天朝,藩胡亦受职于朝鲜,唯咱不得受职。朝鲜若许受职,则尽刷还首尾被掳之人,否则则潼关、钟城当为再犯。”朝鲜不得已,授予他佥知中枢府事(正三品)的官职,并多给禄俸。然则获得朝鲜官职的布占泰并未停下进攻的步伐,反而愈演愈烈。本来女真人期望获得朝鲜的官职,最最重要的的指标非是获得职位自身,却是职位带来的丰厚禄俸与赏赐。朝鲜所产的布匹等物,是女真人渴望之物,也是布占泰笼络部众以及其它女真部落的所需品。理解这样的历史背景,也就不难了解剧中阿信之父迫切期望获得朝鲜官职的动机了。

编剧将朝鲜边境的权力角逐简单化为朝鲜、瓦尔喀女真、建州女真三者之中的关连

《北关遗迹图帖》局部之“守栅拒敌”,高丽大学博物馆藏品

《北关遗迹图帖》局部之“守栅拒敌”,高丽大学博物馆藏品

从瓦尔喀人的立场来看,朝鲜已没有力庇护部众的平安,而布占泰对待瓦尔喀人又颇为残暴,是以投靠努尔哈赤或者出路之一。1607年,东海瓦尔喀部斐优城主策穆特赫见努尔哈赤,称:“吾地与汗相距路遥,故顺乌拉国主布占泰贝勒。彼甚苦虐,吾辈望往接吾等眷属以便来归。”策穆特赫这一举动给建州部与乌拉部的关连埋下了祸患,布占泰不可能坐视努尔哈赤将势力范畴拓展到本人眼皮以下,双方随即爆发战争。而努尔哈赤的军队在乌碣岩一带大败布占泰之军,并乘势取得了对瓦尔喀人的操控权。对努尔哈赤来讲,瓦尔喀人是不可多得的兵力、劳能源资源,是以建州部才会做出“甚而搜掠海岛,掘取埋穀,威制迫胁之状,不一而足”的举动。少许瓦尔喀人不想意归附努尔哈赤,因而“潜杀差胡,投江灭迹”,以至于向朝鲜哭诉,期望不用移居建州却是映入朝鲜国内生活。但朝鲜其实不敢接受这点瓦尔喀人,仅仅是“略给盐米,慰抚而送之,以示矜恤之意罢了”。此战以后,朝鲜边境的“各部藩落,一时尽撤”,而本与瓦尔喀人相资生活的朝鲜六镇民众,也失去了依赖。自此,朝鲜失去了可行作为策略缓冲的“藩胡”,最初直面建州女真的攻势。只是部分归附努尔哈赤的瓦尔喀人仍在可能的概况下向朝鲜密告动态。1620年,曾在萨尔浒战争中被努尔哈赤军队俘虏的朝鲜从事官李民寏回到本国,向朝廷呈上《建州闻见录》,书中提到“起初奴贼以藩胡解我们国家语言者三人,守直栅中,所谓仁必乃稳城藩胡,为其父母能行三年丧者。其嚮恋我们国家之心,于今不衰,凡有所闻,必尽诚没有隐密告于臣等,故得其一二”。也便是说,李民寏对建州的记述好多是来自于这位“藩胡”仁必的密告。该书作为理解后金兴盛时概况的要紧材料,于今颇受学界的重视。本文撰写进程中曾获得《王国:北方的阿信》历史顾问李勳老师(高丽大学民族文化探讨院)的帮助,谨此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