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陈杨

编辑 | 谢欣

在首都医科大学校长饶毅连接几天炮轰华大团体CEO尹烨以后，7月28日，尹烨在其微信公众号“尹哥聊基因”发文回应。

相较于之前仅“谢谢指教”四个字的客气回应，尹烨全新文章例举了华大1999年以来的科研效果数据，还着重推荐了华大13项肠道菌群的要害探讨，显得颇为“硬气”。

之是以如许“大张旗鼓”，是由于饶毅在两天前点名称：“尹烨推广的益生菌，便是假药”。另外，饶毅还显示，“全国此刻推广的益生菌没有一非是假药。肠道细菌探讨很热门，但迄今无拿出可行有用利用的产物。

实质上，近年来，益生菌产物层出不穷，市场有望迈入千亿范围，但也存留着产业缺乏规范、商家夸大宣传等难题。这背后，益生菌研发厂家的壁垒在于培养定向菌株和持续建构菌株库，而更为根基的肠道菌群探讨另有很长的路要走。

13项探讨背后华大忙着卖益生菌

尹烨的回应文章显现，1999年以来，华大发表或结合发表SCI收录论文3565篇（与菌群探讨相干的有71篇）；此中在Cell/Nature/Science/NEJM期刊及其子刊上发表文章共计451篇（与菌群探讨相干的为24篇）。截止2022年6月，华大申请了疾病相干微生物标志物、功效益生菌株等相干发明专利300余项，申请映入欧洲、日本、美国、华夏香港、澳大利亚等若干国度和地域，已获批140余项。

另外，文章还着重推荐了华大13项肠道菌群的要害探讨，并显示华大为该范畴的进行和进步添砖加瓦，也将坚持探寻菌群与人体健康的关联与干预方案，终要做到“基因科技造福人类”。

只是，饶毅之前则指明，全球探讨肠道细菌的第一人为Jeff Gordon。其在质疑文章中显示，“假如要发诺贝尔奖，公认他（Jeff Gordon）无异议是三人之一、可能是第一人。他的探讨全没有落地到利用上，他找减肥的细菌还没寻到，其它人是瞎说。”

实质上，作为带货达人，尹烨抖音号的三条置顶视频均在宣传华大益生菌。面临网友的带货吐槽，尹烨称：“作为华大的CEO，咱有甚么理由不带货？不带货便是对自家产物不自信。”

7月27日，界面新闻记者在电子商平台搜索其介绍的华大优美达系列。该系列包括肠胃/免疫益生菌、睡眠益生菌、私处益生菌、益生菌伴侣等多个产物，均为食品级，价值在100元至400元左右。2014年至2015年，华大团体公布首款复合益生菌片“益畅”。华大营养出售汇报的数据显现，2022年1月至5月，该产物的累计销售数量超越20万盒。

依据商品推荐，上述益生菌产物均由华大自选菌株自助配方，不同益生菌组合主打不同功效，包括增添食欲、改进身材、情绪、睡眠品质，“告别”便秘腹泻等。

以销售数量第一，主打帮助清肠、排便的“益畅”为例，其成分包括副干酪乳杆菌、植物乳杆菌、乳双歧杆菌、鼠李糖乳杆菌、嗜酸乳杆菌五种益生菌，以及低聚果糖、低聚木糖两种益生元。推荐称，一袋“益畅”包涵180亿CFU（colony forming units，菌落造成单位）活性益生菌，超越18杯准则酸奶。

只是值得注意的是，上述产物的成果表述均相比模糊。如“益畅”提供了一组数据：“招募103名嗯嗯不顺人群实验延续食用益畅1个月，成功改良嗯嗯不顺率为85%，有利菌增添，有害菌不多，菌群平衡，嗯嗯通畅。” 数据来自为华大益生菌探讨平台。只是，何为“嗯嗯通畅”、何为“嗯嗯不顺”、85%的改良率如何得来，均不得而知。唯有最终一句“实质运用成果因人而异”使人难以反驳。

而“益贝”针对母婴人群，发酵乳杆菌CECT5716是该产物的成分之一。其宣传页面提供了这一菌株对女性乳腺健康和儿童肠道健康的临床认证数据。只是，最前面贴出的“营养科学普及申明”称，“本页面摘取的书籍及文件内容均为营养科学普及常识，仅供客户参考学习。相干内容不等同产物功能。”换而言之，“益贝”中的发酵乳杆菌CECT5716能起到多大的效用，其实不可知。

万能的益生菌？

实质上，益生菌是指一类活的微生物，当摄入充足量时，可对人体健康发挥有利效用，如调节肠道菌群、推进营养物质消化、调节免疫等。近年来，市面子上的益生菌产物层出不穷。中商资产探讨院的数据显现，2020年，国家内部益生菌产物全体市场范围约为879.8亿元，将在未来两年内成为又一种迈入千亿范围的市场。

只是，科信食品与健康消息交流中心科技流传部主任阮光锋在接纳界面新闻记者采访时显示，益生菌要发挥效用有必定的前提。一是特定功效须要特异性的菌株，不行一概而论；二是要有充足数量的活菌能够到达肠道。可是日前，好多益生菌遭到检验方法的节制，难以分离、检验到某一特定菌株的数量。好多公司宣传的益生菌含量皆是产物离厂时或许添加的含量，而客户运用后，详细有多少能到达肠道、发挥详细的效用，好多是不明白的。

而这也解释了为何商家们的宣传文案大同小异，其一方面重申菌株自身的功能和效用，罗列益生菌含量、体内存活率、公司的科研背景和实力；另一方面却在产物的实质成果上语焉不详。

2020年7月，“益生菌第一股”科拓生物登陆创业板，其食用益生菌制品营业的毛利率多达65%左右。如许“很大利润”眼前，不少商家的“动作形状改变”。少许益生菌产物的功能也由根本的改进肠道功效，拓展至改进认知和回想力、口腔难题、花粉症，抗焦虑/抑郁，减肥，美容等范畴。

此中，最典范的例子要数养乐多。2021年8月，因宣传“益生菌在新冠肺炎病毒防治中有要紧效用”，养乐多关联企业上海益力多乳品局限企业被上海浦东新区市监局罚款45万元。

阮光锋显示，对于这点许多的健康功效，好多切实能寻到少许相干的探讨证据，但许多数本来还处于探讨阶段，证据都不算特别充分，许多数也无到可行临床利用治疗疾病的阶段。另外，日前也无详细的益生菌产物产业规范和准则。我们国家批准了可食用的菌种名单，但这一名单最重要的评价其运用平安性，并没有对其功效发展评价。

因而，阮光锋提示，假如一种益生菌产物让人的感受好像能包治百病，这赫然是不适合科学的，就要小心，不需要要了。

另外，广州市妇女孩童医疗中心的主任医师周伟之前接纳界面新闻采访时也显示，益生菌非是“万金油”，还不是补得越多越好。他指明，肠道内微生物一同效用，保持菌群平衡，每私人的菌群不一样，补充也须要有针对性。

肠道菌群体制难寻

实质上，对于益生菌的成果与争论，其背后是肠道菌群体制探讨的持续争议。

一方面，肠道菌群被以为探讨前景宽广，日前，炎症性肠病、癌症、糖尿病、肥胖症、动脉粥样硬化、脂肪肝病、营养不良、自闭症、阿尔茨海默症、抑郁症、哮喘等疾病都被以为与肠道菌群相关。但另一方面，肠道菌群在效用体制与众多详细疾病上都还很模糊，故有调侃称：“遇事不决，量子力学；体制难寻，肠道菌群。”

实质上，源于微生物组的繁杂性，将其与某种疾病确定为因果关连变得极具挑战性。

美国微生物科学院fellow、新泽西州立罗格斯大学讲席教授赵立平在接纳《常识分子》采访时显示，直到此刻，微生物组范畴的探讨仍是以测序为主。假如想做某种疾病和微生物组的关连，最快的形式便是采集病人和健康人的粪便样品，经测序今后剖析健康人和病人的粪便菌群有甚么不同，把这点浮动写成论文发表。

只是，他也指明：“此刻这类文章多如牛毛，但做的皆是相干性剖析——只能讲明病人和健康人菌群不一样。而这一差异是发病的原因，仍是发病的结果？假如不接着探讨下来，就失去了意义。“另外，赵立平还指明，许多数实验室在好多要害的技艺难题上还很粗糙，在菌群采样、数据库建构、剖析方法上都存留改良体积。

他以为，每个探讨菌群的实验室都应当有临床医学、微生物学，生物消息及生物统算学这三个方面的技艺储备，“肠道菌群探讨十分有前途，它的要紧性高于咱们此刻的想象。但这种范畴要想进行好，起码还须要10年的时间。”赵立平以为。

这也许也在必定水平上解释了饶毅在之前的质疑中所说的：“肠道细菌探讨很热门，但迄今无拿出可行有用利用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