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李清莉

编辑 | 张友发

昨晚，“豆瓣鹅组”又关停了部分功效，这一次距离解封仅往日10天。

 三个月前，为响应“清朗行动”请求，豆瓣发表公告显示，会增强小组中“饭圈”乱象的处理。9月初，豆瓣先是关闭了小组的回复功效，在月底，又对部分娱乐小组发展了关停料理，而“豆瓣鹅组”面对的则是封禁两个月。

在解封后，鹅组有了新浮动——独家上线的“不喜爱”键改善了功效；解封后组员需回答五道相关“清朗”行动的抉择题，才能在组内发展操作。

作为具有近70万组员的豆瓣最大组，鹅组曾经活泼了11年。明星“没有神论”是鹅组的共识，在这边任何明星全能被调侃、被点评。除此之外，组里的女性成员居多，也让这边也成为了互联网上研究女性话题最频繁的位置。

时期更迭，小组作用力越来越大，组员组成也愈加繁杂，数次的“粉黑大战”与性别对冲，让得鹅组频频站上风口浪尖，也让鹅组的存留陷入争议。

豆瓣之内，书影音使用者想要与其割席，豆瓣之外，这边被称作豆瓣的“智商洼地”。但与此同一时间，也有不少声响以为，豆瓣娱乐组却非唯有八卦，众多社会性事故也有这边的发声。

2018年，小组首次受到封禁，治理员柳没有码将这边改名为“豆瓣鹅组”，柳没有码以为它与这边的气质很贴合，“这类动物牙尖嘴利，有点风吹草动就焦躁，进击力还强，但被人一掐脖子就傻了。”

而这种名字，仿佛也真的预示着鹅组的命运。

从八卦最初

从1998年西祠胡同创立最初，天涯、猫扑、贴吧等网站论坛接踵构建，成为那时互联网使用者要紧的栖息地。2005年，以书影音起家的豆瓣也开通了小组功效，意在给兴趣相投的豆瓣使用者一种集中地。创始人阿北组建了豆瓣第一种小组，名为python编程。

“未必非要与书影音相干，在豆瓣，全部事物全能成为组建小组的对象。”使用者小花叮嘱毒眸，“这边有众多奇奇怪怪的小组，咱以前就加入过一种名为‘一口烂牙’的小组。”

作为不少文艺青年的乌托邦，在豆瓣上最先造成范围，活泼起来的仍是书影音小组。那时喜爱娱乐八卦的网友，许多还集中在“天涯娱乐八卦”论坛，由于那边写手许多，没有厘头、没有底线的八卦爆料层出不穷，能满足网友的猎奇心思。相较于小众、文艺的豆瓣，天涯的门槛更低，也更开放。

2005年，台综《康熙来了》播出，节目话题百没有禁忌，主办人辛辣幽默，区分于大陆娱乐节目的作风，给观众带来了新鲜感和冲撞。

节目播出一年后，iSam就在豆瓣上组建了节目同名小组，让同好一同在组里讨论节目内容。2010年，大S与汪小菲结婚，婚礼的诸多细节被放在小组里讨论，由于和节目内容没有关，引起了部分组员不满。

这场风波导致老段、柳没有码等组员出走，组建“八卦来了”小组，四个字区别取自“天涯娱乐八卦”以及“康熙来了”。

建组后最早的帖子，研究的是“汪小菲连删几条微博”的事宜，那时汪小菲被组员们称作“奶娃菲”，由于在喜爱《康熙》的观众眼中，他不过一种“靠着老妈和女星出名的傻儿童”。

比较于“康熙来了”小组，八组的讨论对象更多，气氛更宽松。“京城四少”也好，著名影星也罢，都只是是大伙茶余饭后的一种话题。

神经生物学家亚当·帕金斯说过：“当一种名人走下神坛时，咱们大脑的奖赏中心就被激活，就好像见证了本人部落里一种更成功的竞争对手的不成功一样。”这种以“打破偶像神话”为目的的小组，精确地踩在了大众神经上。

2010年首尾，随着搬动智能设施的普遍，依靠于PC端的天涯、猫扑等论坛渐渐衰落。而豆瓣小组，则成为了搬动互联网时期，最具备标识性的社区之一。

彼时，组里的气氛仍是很“和平”，经验过论坛、贴吧大战的时期，最早转战豆瓣的柳没有码对豆瓣的感官是“说话有气没有力的，吵个架全没甚么战斗力。”

2012年就加入鹅组的小花也向毒眸印证了这一丝，“最早大伙便是聊八卦，不会带情绪地聊八卦。”

流量时期的娱乐组

虽然八组真假信息混杂，但曾经式微又封闭的论坛式小组，其实不能在舆论场上激发多大水花，更像是一群八卦爱好者的自娱自乐。

八组气质的改变，产生在流量时期来得以后。

2014年，内娱映入“流量时期”。EXO、杨幂、李易峰、杨洋、TFBOYS的爆红，代表了那时大陆娱乐资产的兴起以及“韩流”在国家内部的作用力。“流量fans”这一团体应运而生。

和往日的明星fans不同，流量fans有组织、有纪律，行能源极强。为了维护偶像的“声望”，它们会在短时间内、大范围的聚集输出，试图占领舆论高地。

最先被攻陷的是微博、知乎这点fans更简单构建数据优势的平台，广场属性和大V中心制打算了fans只要要不停“转赞评”，而且占领广场，就可以实现声响压制。但在惯例BBS作风的豆瓣小组，入组节制和去中心化的发言体制，让fans们无用武之地。

即使如许，八组依旧无躲过流量fans的入侵。2014年，由于匹配豆瓣办运动，八组开放了小组大门，结果受到“四大顶流”的fans屠版，治理员迫不得已，将几位流量的名字设为了违禁词。

感性的组员也很快发觉浮动。竹日是在2015年左右，显著感触到了组里人士的浮动，“好像便是李易峰刚火的那段时间，感受忽然涌入了一群新人，它们的言语作风和套路，跟咱们这点老人十足不一样。”

流量fans与往日平凡的粉丝不同，在它们心中偶像完美，无毛病，因而不容易接纳别人对偶像的“玷污”。流量fans对偶像的没有度维护，与组内“打破偶像神话”的准则相悖，引起了组内原住民的反感，加重了对立情绪。那种只发表看法，不针对某位艺人的和平气氛，很快被打破。

2015年，八组显露了若干与李易峰相干的爆料贴，这点爆料许多是捕风捉影，但作用力庞大。同年7月，李易峰委托律师向豆瓣网提议删除侵权内容没有果，8月以侵犯名誉权为由，将豆瓣网、八卦来了等告上法庭，并索赔一元。

李易峰告网友的举动引起了八组大范围群嘲，对抗进级，他也就此成为了八组的“不可说”。往日国家内部互联网一直处于野蛮生长阶段，碰到意见相左的时刻，大伙习惯本人“解决”。“‘出征’、屠版，看谁能吵得赢。李易峰的举动在那时看来，是把难题上升了高度。”竹日回忆。

随着搬动互联网使用者年龄层渐渐变低，互联网消息碎片化、快餐化，“饭圈”的造成，全让网站环境产生了改变，全部的秩序全在被从新构建。

现在起，情绪主导与“二元对立”的思维形式，在社交平台上越发显著。

“有时刻咱不过在微博里说一下本人的看法，既没带话题也没上广场，但fans依旧会经过搜索找过来私信。”三年前，晴晴因而从微博转战豆瓣，她以为在这边fans和非粉至少能够分庭抗礼。但很快她发觉，在微博上，只接纳明星的正向安利，在鹅组里，则许多只能讨论明星的负面。

2018年，国家内部网站选秀打开，豆瓣随之衍生出一大量新兴娱乐组，“豆瓣拉踩小组”“豆瓣艾玛花园”都随着选秀节目的播出组建。新人偶像屡屡在这边“塌房”，各家fans混战，难题层出不穷。

艺人宣传京京叮嘱毒眸，尽管是靠娱乐产业吃饭，但她相比排斥娱乐八卦，“没有意义、没有休止的争吵让咱感受戾气很重。”竹日也表明了相同的看法，“本来睡前刷刷鹅组感受还挺有意思的，但大概从18年最初，咱感受大伙动不动就吵架，咱不容易从此中得到情绪价格。”

2018年时，八组曾经具有了30万组员，帖子稠密到几秒钟一刷新便是整版的新帖，在人气上涨的同一时间，也迎接了首次危机。

2018年全年，国度对全网内容发展了一次周全的“大清扫”，没有数账号、社区、网络被整治或关停。2月初，八组治理员柳没有码就接过了豆瓣打来的手机，对方通告她八组将停用三天，而且须要迅速改名，“八卦”两个字曾经不行显露在名称中。

由于组员总以“八组er”自称，柳没有码就直接将名字改为了“豆瓣鹅组”，换了那张带着八卦来了四个字的红色头像，鹅组正规诞生。但改名也没能带来“好运”。自2018年停用三天后，鹅组区别在2019年6月和2020年2月被雪藏一种月以及停用7天。

鹅组的组员们具有很强的集体认同感，而这类认同感，其实不只靠“吃瓜”构建起来的，更多靠的是在社会性事故上的发声。

不同于对明星八卦的关心，平凡人更简单让大伙发生自咱投射，推己及人，便更期望能够经过本人的力量帮助对方。豆瓣小组不参加流量分配，成员间平等的发言体制，又恰恰能够给个体提供发声的机会，因而豆瓣娱乐组也成为了众多舆论的策源地。

2020年，鹅组组员“富贵”举报漫画家JM，绘制、流传淫秽色情读物，组员一同收集了380多页报案资料，将其送进警局。另外，鹅构成员还参加了“经期贫困”改进计划，疫情时期组织为疫区医护人士捐赠物资等等。

但小花以为，这点其实不能掩藏鹅组日渐“扭曲”的舆论环境，“太可怕了，无一个事宜非是不行上升的，性别对立太惨重了。”她感觉此刻的鹅组特别像一群小区大妈，“她们也会干好事儿，几个大妈也会把坏人抓起来，但多数的时间仍是在瞎聊。”

八卦之外

流量时期带来的另一种浮动，是豆瓣的娱乐组养活了大量的微博营销号。

豆瓣小组在话题原创力方面很强，但受限于使用者基数，话题的发酵能力不如微博等社交平台。因而专门有大批营销号，会每天将八组的帖子搬运到微博，激发新一轮的讨论，常在能获利庞大流量。

“咱记得那时在微博上能搜出没有数带‘八’字的账号，头像皆是清一色的那张写着‘八卦来了’红色的图。”晴晴向毒眸回忆。

八组的作用力庞大，曾经是不争的实是。与此同一时间，进组也越发难题。在闲鱼上，鹅组的“房子”甚而可卖到上千元。

鹅组的治理员常年要面临70、80页的待审，碰到热点事故时，申请人口甚而翻倍。申请者中掺杂着职粉水军、营销号、艺人团队、供给商等各式身份的人，成为娱乐圈风向标的鹅组，注定惹眼。

为了保持组内的气氛，治理员增强了对申请入组的账号的审查，账号的活泼水平、发帖量、对电影的评分都被归入审查准则。

治理员试图经过这点来确认账号背后的人理智、客观，不会在进组后惹来麻烦。“那种给众所周知的烂片打五星的人，是不会被放进来的，至少声明他不客观。”治理员柳没有码说。

为了监控鹅组里自家艺人的舆情，京京花了600多元从熟人手上要了一种鹅组账号。“没法子，鹅组越来越难进了。但在艺人团队眼里，鹅组是顶流组，发帖仍是得首选鹅组。” 

但源于鹅组的发帖请求相比严刻，京京于今还没用账号发过帖。“偶尔会装作路人点评一句，碰到负面的帖子平常是给官方发邮件删帖，切实料理不了的，会让供给商去控评，供给商的账号更多。”

对艺人团队来讲，鹅组是麻烦的。“豆瓣小组是真人使用者杠起来的，战斗力强，对付起来相比麻烦，而在微博上，想要操控舆论，只要要让水军控评，这样反倒更简单。”京京显示无助。

2018年，鹅组的入组审查已移交给豆瓣，日前鹅组曾经没有办法再申请入组。

算上这一次封禁，鹅组先后经验过四次整顿，每次都会令组员感觉不安。一有风吹草动，大伙就会在组里发告别贴，相互表白，感谢彼此好几年来的陪伴。

这一次解封后，组员们第一时间在组里发的帖子，与八卦没有关，却是分享这两个月中本人的生活：去哪里旅行，吃了哪些美食，分享本人出的书或者这两个月里取得的成绩。

鹅组每次封禁，都会导致一部分成员出走。12月2日，鹅组再次关闭回复功效后，有不少组员负气出走，试图寻觅新的栖息地。由于无人晓得，这种小组究竟还能活多久。

“或许到了该离开的时刻了。”小花说。

（小花、晴晴、竹日、京京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