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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沈艾娣:一种华北村庄的全世界史

2021-8-16 12:09| 发布者: wdb| 查看: 74| 评论: 0|原作者: [db:作者]|来自: [db:来源]

摘要: 讲座︱沈艾娣:一种华北村庄的全世界史,更多文化艺术分享关注我们。
洞儿沟村是一种看似平凡的山西村庄,但天主教在本地有三百好几年的流传历史,这边建有一座“七苦圣母堂”,而且传播着众多宗教传说故事。英国牛津大学东方学系教授沈艾娣(Henrietta Harrison)透过这点景象,充分应用西文教会档案,从微观位置史的方位揭示了明清时代耶稣会对华北农村社会生活的作用。

英国牛津大学东方学系教授沈艾娣(Henrietta Harrison)

沈艾娣教授博士毕业于英国牛津大学,现为英国学术院院士、英国牛津大学东方学系教授、英国牛津大学彭布罗克学院何鸿燊华夏史探讨员、山西大学华夏社会史探讨中心客座教授等。最重要的探讨范畴有微观史、口译社会史、近代中欧交流史、二十世纪儒家思想、天主教等。最重要的著作有《梦醒子——一位华北乡居者的人生》《传教士的诅咒——一种华北村庄的全世界史》《缔造共和人民——华夏的仪式和符号(1911-1929)》(The Making of the Republican Citizen: Ceremonies and Symbols in China, 1911-1929)等,在英文学术刊物发表论文多篇,并将要在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出版新著The Perils of Interpreting: The Extraordinary Lives of Two Translators between Qing China and the British Empire(《翻译的危险:清朝与大英帝国两位翻译家的非凡人生》)。

洞儿沟村

沈艾娣教授起首推荐了《传教士》一书的探讨对象——一种名为“洞儿沟”的山西小村庄。据说这种村里唯有一种离婚的女人不信教,由于天主教不应允离婚;而除了她以外,这种村无其它不信教的人。 她首次去洞儿沟村,是由于之前的著作《梦醒子——一位华北乡居者的人生(1857-1942)》一书的主人公刘大鹏提到了此地。乍看以下,洞儿沟村是一种很平凡的华北农村,但是细看却发觉这种村有些特殊:好多家门口的对联都与天主教相关,如横批内容包括“主赐安全”、“万有真源”等。此中的“万有真源”来源康熙皇帝起初为天主教堂题写的匾额内容,是康熙皇帝同意流传天主教的标记。村里有一座哥特式教堂,而在村后的山上有一座中式建筑作风的教堂。

洞儿沟村中的哥特式教堂

七苦山上的中式教堂

沈艾娣之前的著作《梦醒子》(左图)以19-20世纪之交的一位山西绅士刘大鹏的日记为焦点材料。右图为沈艾娣著《传教士的诅咒——一种华北村庄的全世界史(1640-2000)》书影。

沈艾娣教授显示,平常在位置志等史料中少相关于某一种村的丰富材料,可是洞儿沟有首尾几百年的史料。这点材料多数在欧洲的档案馆,也有少许在清代的《教务教案档》中。欧洲的档案馆中有少许中文史料,但许多是用拉丁文、意大利文、法文书写的材料。平常以为,清代华夏天主教徒多在成人后才入教,是遭到传教士作用后的结果。可是从1620年到1940年间山西省的成人接纳洗礼数据可行见到,明末清初有较多成人皈依天主教,在雍正皇帝即位后,入教人口显著下调,直到20世纪左右成人入教再一次变多。18、19世纪到山西的传教士很少,况且它们停留时间较短。

1620-1940年山西省成人受洗人口统算图

洞儿沟本地村民也其实不以为本人信教是源于传教士的到来。如村民段氏回忆,它们的祖先来源临近的清源县,本来在北京做业务,时期段天和、段万和两兄弟加入了天主教。段氏两兄弟回到山西后,源于不被故乡的村民接受,因而离开了本来的村庄,搬到了一种空旷的位置,构建了洞儿沟村。其它村民也提到祖先在外埠入教的经验,多数在北京,也有的在广州。这点人可能却非碰到了异邦传教士,却是加入了大都市的小教会。由于依据社会学家的考查,成年人在离开本人家乡后信念新宗教的可能性会增大。康熙年间,那一些在其它位置入教的人捎回家乡的天主教十分容易,多数概况下把主神称为“天”,它们也有“圣母”,她的造型与惯例的观音像挨近。

洞儿沟村中的耶稣像

尽管天主教和基督教中对于“十诫”的描画有所不同,可是洞儿沟村中也有“十诫”,此中前面四条对于“天”,后面六条对于“人”。对于“人”的六条中最要紧的是“孝敬父母”,这与惯例的孔孟之道挨近。而后面的不杀人、不偷盗等皆是常人能够接纳的通常道德,在佛、道等其它宗教中也有相同之处。

“十诫”

另有少许容易的祈祷文,如《天主经》、《圣母经》等,可是在咏诵这点经文时,洞儿沟的天主教徒会模仿本地佛教徒的腔调。甚而此刻教会里运用的也是来源佛教的音乐唱法。另外,天主教的斋戒在山西表现为食素。可行瞧出山西的天主教在早期就曾经十分原土化,与位置文化相联合。因而,清代的官员可能没有办法分清这点天主教徒与本地的佛教小团体。

带有原土化特征的天主教建筑

《传教士》以探究本地天主教为开篇,以后的每一章都以村民所讲述的故事为引子。在此根基上,沈艾娣教授寻觅了相关故事由来的材料,剖析了故事背后的概况。她分享了此中两个故事:第一种故事是“去往罗马的神父”。以前在神学院里有个很努力的弟子,他对中籍神父位置太差感觉不满。例如,吃饭时异邦神父坐在上首,华夏神父坐在下方;华夏神父去世后埋葬在异邦神父脚部,等等。因而这位不堪忍受的华夏神父跑到罗马,把本人的故事写在帽子上,跪在教皇眼前让他看。教皇终归同意让华夏神父与异邦神父位置平等。这种故事广为传播,其原型是一位叫王廷荣的神父,他出生于文水县新立村,他的父亲是商贩。王廷荣神父十几岁便映入神学院,那时神学院的弟子逃到了澳门。在澳门,他获得了去意大利那不勒斯华夏学院学习的机会。1848年欧洲大革命时期,他目睹了意大利南部的民族革命,遭到其作用,晋铎以后回到华夏,发觉山西的异邦传教士歧视华夏神父。由于鸦片战争以后,传教士与神父的位置产生改变。鸦片战争此前,异邦传教士在华夏的运动是非法的,它们须要十分当心,听从教徒的吩咐,以防被官府晓得。可是鸦片战争以后,假如在华夏的农村发觉一种异邦人,政府其实不会把他抓进牢里,而会把他送到上海,传教士对此其实不害怕。另外,在欧洲的拿破仑战争以后,法国投入大批财力流传天主教,传教士因而变富裕了。此前,传教士们须要依托本地的教徒生活,此中最重要的是信教商贩的捐赠。但后来,传教士们有了本人的钱,在本地投资构建了孤儿院、学校、医院等机构,并把持此中权力。这点都对中籍神父有相当大作用,王廷荣发觉这一难题后,去了罗马向教廷控诉。他仿佛并未看到教皇,只是传信部那时不过让他回去,无批评他的做法。因此可行瞧出帝国主义在华夏教会里面的难题。第二个故事便是“传教士的诅咒”。传说有一位法国神父给洞儿沟带来了露德圣母像。后来这种传教士被调到了另一种堂区,他想带走圣母像,可是村民不想意。传教士很生气,骂村民是“犹太人”,当他离开村庄时,他脱下鞋,祈求天主下七年灾荒处罚村民。后来村中显露了冰雹等灾害,村民们无法子,只好求助于圣母玛利亚,并修建了七苦山朝圣地。

七苦山上的圣母玛利亚雕像

这点故事不容易使人信任真的产生过,但实质上却非全无根据。洞儿沟切实有露德圣母像,也曾到过一位脾气很差的意大利传教士。依据相干书信可行瞧出,传教士不但与中籍神父有矛盾,随着它们权力的扩大,有时也与本地村民产生冲突。这种难题开始是方济各会的传教士酿酒须要运用大批水资源引起的,后来又与教会相干联。

洞儿沟村对七苦山来历的推荐

1926年,第一批华夏籍主教在罗马祝圣,汾阳主教陈国砥成为明清今后山西的首六位华夏籍主教之一。之前西方传教士不行接纳华夏主教。华夏主教也有本人的新思想,它们帮助华夏神父与海外教会组织沟通。由于意大利在20世纪30年代受法西斯主义作用很深,是以那时山西的华夏主教和意大利传教士的关连很不好。可能受此作用,新华夏成立后,它们尽管与教廷维持联系,但以为华夏人应当有本人的教会组织。沈艾娣教授在写作此书时感触到,即使是如许荒僻的农村的历史,都与全球存留着密切的联系。详细到教会而言,尽管教徒在本地入教,但也遭到西方传教士的作用,况且那时的华夏主教也与全球性宗教组织维持联络。原土化同一时间也反应了全世界化,两者在山西一直紧密相干。

第一批华夏籍主教(从左至右:海门主教朱开敏、台州主教胡若山、汾阳主教陈国砥、宣化主教赵怀义、蒲圻主教成和德、安国主教孙德桢)

讲座以后,沈艾娣教授回答了读者的线上提问。提问:您在《梦醒子》中关心刘大鹏,在《传教士的诅咒》中关心洞儿沟村,您的探讨与山西结下了不解之缘,请问您为什么如许关心山西,它在近代华夏能否有某种代表性?沈艾娣:“代表性”这种词在微观史探讨中无意义,社会学探讨中还不能说一种个体具备甚么代表性。山西是一种很有趣的位置,咱来到山西后对本地的历史、人文发生了兴趣,本地人的热情也进一步增进了这类兴趣。咱刚写完的书也有少许篇幅涉及山西,这纯粹是私人兴趣使然,而非源于山西有甚么代表性。提问:请问您今后能否会换一种省份探讨,例如对照一下南方与北方的乡下有何不同?沈艾娣:咱刚刚写完了一本对于马嘎尔尼(George Macartney)、小斯当东(Sir George Thomas Staunton)和早期中英关连的书。这本书的一部分对于中籍教士李自标,他曾在山西长治事业,是以书从长治最初讲述。而后面部分小斯当东的好多故事与广州相关。只是这本书与翻译相关,不十足是一本“位置史”。对于翻译的这本书咱本来筹算作为《传教士的诅咒》中的一章,可是发觉相干人物无去过洞儿沟村,是以另写了一本书。咱此刻计划最初写一本全中国性的现代社会史,可能不会做两个省的相比探讨。只是今后有机会的话,咱可能也会写一部山西通史。提问:那时耶稣会用了好多精力适应儒家社会,请问耶稣会还是如何与位置的佛、道教势力相处的?沈艾娣:咱非是耶稣会探讨的行家。一方面,咱不会葡萄牙语,而相当大部分的耶稣会档案用葡萄牙文书写;另一方面,《传教士的诅咒》一书对于洞儿沟,而非晋南,这边非是耶稣会的运动范畴,咱难以接近其史料。耶稣会最重要的在山西南部的绛州周边传教,此中就有著名的耶稣会士高一志(Alfonso Vagnoni),他与本地两大伙族关连很好。咱书中的传教士全来自方济各会,它们与耶稣会的态度不同,早期无实施合一的政策。提问:所谓“华夏文化与基督教的不相容”能否更多由于在不同历史交汇处、用不同形式建立的国度和全世界意识形态和政治,而非文化差异?沈艾娣:咱其实不以为华夏文化与基督教文化有特别的互不相容之处。咱以为基督教和华夏文化都很博大精深,此中都有丰富而不同的底蕴,他们十足有可能在文化上相安没有事。自然,这非是说不同一时间期的政治分歧不会有各样纷争和难题,这点随时间浮动。在清代,不祭拜祖先牌位会带来很惨重的难题,而现在在华夏平凡的华夏人其实不会这样做,但却有天主教徒还如许。是以,19世纪和此刻让一种人成为华夏人的政治背景是不同的,基督教的内容也极端多样化。他们在文化上有相当大的连续性,但也有庞大的流变。在咱写这本书时,咱常在被问:“这本书里的耶稣和《圣经》在哪里?”,咱说,在19世纪的天主教中耶稣和《圣经》非是甚么大难题。18世纪意大利的天主教与20世纪美国的天主教都很不同,更不必说它与20世纪末美国的新教了。华夏文化与基督教这两方面都不行评价,他们都太多样了。提问:咱很欣赏中译本《传教士的诅咒》中对全世界史的重申,您以为这两个版本有何不同?沈艾娣:咱不以为在“全世界史”方面有太多不同,郭伟全的翻译很优美,也很明确,实质上还可行翻译得更随便少许。事宜是这样的,当咱最初写书时,是出于对山西和一种山西村庄的故事的兴趣。可是当其它人读这本书时,它们其实不像咱一样以为,这是一部运用了欧洲资料的、宝贵的山西位置史,它们见到的是“微观全世界史”。当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邀请咱为本书撰写序言时,提议咱瞧瞧其它人的评价,咱才发觉了这一难题。咱对此也感觉很惊奇,这点人有很有趣的想法,咱就也把他们添加到了序言中。提问:在您的经历中,微观全世界史与全球史有何不同之处?您很擅长抉择探讨题目,请问如何选题呢?沈艾娣:通常来讲,“全球史”指的是全世界性的大历史,而“微观全世界史”是一种小范畴的题目。这与咱们想象的全球史不同,由于后者是长时段、大范围的。例如,琳达·科利(Linda Colley)全新的著作《枪、船和笔——战争、宪法和现代全球的造成》(The Gun, The Ship and the Pen: War, Constitutions and the Making of the Modern World)中探讨全球各地的宪法是如何订立的,这可行称为一部全球史著作,咱写的一种小村庄的历史和她著作的其实不一样。对于如何选题的难题,咱以为,看了好多材料后就会发觉不少有趣的故事,不要刻意去抉择。这与见人是一样的道理,当认识一种新的人后,有的人会感觉没有聊,不感兴趣,但也有少许擅长结识新人的人,它们很快就可以对那私人生活的各方面都发生兴趣,并讲众多对于那私人的东西。在材料方面,咱勉励大伙学习不同的欧洲言语,此刻华夏人学习英文相比多,运用的也多是英文的资料。自然,华夏也有好多人学习全球上的各式言语,它们也可行应用更多的外文档案写出更没有问题历史作品。况且咱也常劝西方的历史学者学习中文,更周全的认识全球历史。咱感觉言语能力十分要紧,从事探讨只有会一两门言语是不够的。提问:请问洞儿沟村的档案在欧洲是怎样被发觉的?沈艾娣:咱看得最多的是梵蒂冈传信部档案,但这点档案中并未一种专门的“洞儿沟”类目,却是同一将新的书信存放到“印度与华夏”部分。想要寻到特定地点档案须要晓得本地传教士的姓名,专门察看他的书信。1802年后,单独的“华夏”档案被分出,但这依然是一种相当大的部分,须要翻阅好多材料。传信部的档案十分丰富,咱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查阅。 尽管这点档案有个目录,但而是依照天主教难题排布,而非地理地域。只是此中有个难题是借款与利息,从中可行寻到来源不同地域与利息相干的书信。查阅这点档案就像读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这样的大部头小说,此中有传教士从年少轻狂,到后来身体情况变差,常在思念家乡的寿命历程。另外,各个教会都有本人的档案,例如方济各会在博洛尼亚有本人的档案等。档案的语种不一,例如,长治本地传教士是荷兰人,是以探讨这种地域要看荷兰文档案,况且这点档案多数存放到荷兰。提问:请问您如何看待帝国主义对全世界化的作用?沈艾娣:帝国主义是一种须要解释的景象,在全球史探讨中是很要紧的部分。咱最近发觉,应当将华夏与印度历史联合看待,特别是在探讨英国帝国主义的难题时。咱以为,咱们对印度历史探讨得太少,把帝国主义的难题看得太容易。在做洞儿沟村的探讨时,咱以为应当更充分地了解教会组织内的官僚政治,而非是一刀切地划分华夏与异邦,应当把两者相联合,此前学者们说的“半殖民地”景象中就有更丰富的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