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柳古镇之春 图虫创意供图

性急的汉江出汉中后，弓了一下腰，秦岭与巴山便知趣地欠了一下身子，腾挪出的地域适中，还被水电站占去了一部分，但作为一种约7万人数的城池，曾经充足了。山人是知足的，即便巴掌大的一块位置，全能经营得风生水起。这种像标点符号一样缀在汉江上游的县城，即是素有“鬼谷子故里”之称的陕西石泉。初闻其名，认为是一种遍地石头的位置，到访以后，才知西魏废帝元年（552年），“城南石隙多泉，径流不息”，石泉因此得名。

北依秦岭，南接巴山，石泉不但是“南方人的北方”，仍是“北方人的南方”。虽处秦巴腹地，藏在深闺，但石泉却从不寂寞，不论是秦楚争霸、三国割据，仍是释放战争时代，这边都有兵刃相见的故事。咱们是顺着历史的脉络，沿汉江而下的。

作为秦巴水乡，石泉的水比山还醒得早。当春风解冻了江岸，江水便活泼起来，归隐在草木以下、大山深处的水分子，在黑暗中摸索着出发。他们携着大地的萌动，滴滴相聚，条条相融，终汇成汉江的号子，在春天的峡谷里回荡，让蓄势待发的万千草木有些焦急。特别是那一些散落山间的樱花树，还没发芽长叶，便曾经急不可耐地跟着迎春花、白玉兰开得万紫千红。这一个只争朝夕的精神，多像这边的人呀！不信你抬起头看，那山坡上采茶的人影影绰绰，那犁田耙地的人正好挥鞭吆喝。

山一开阔，水便涌满两岸。临近县城，即是汉江第一座大坝——石泉水电站。大坝高耸，高峡出平湖。咱细瞅那蜷缩在峡谷间的江水，绵软的像一条绸缎，又像一面银光闪闪的镜子，更像一块绿宝石，吊挂在石泉县城的脖子上。那水随风荡漾，涟漪出满山遍野的春色，招惹得“鸟鸣山更幽”。

石泉县城适中，一条老街衔着古城，一条新街曲里拐弯串着新城。林立高楼中隐藏着青砖灰瓦的历史，飞檐吊角下满是市井烟火的平常。西城门上嘉庆年间镌刻的“秀挹西江”清楚可辨，唐时修建的禹王宫只剩祭祀殿，已有两千好几年历史的江西会馆里，那雕花的窗户、斑驳的木门，总让人一个江南古镇的既视感，而一句“汉江石锅鱼”的吆喝声，又将这既视感打破了，一切恍若梦境。

石泉沿江下行，即是千年古镇后柳，那是石泉春天最有发言权的位置。作为华夏乡下旅行模范村和陕西十大旅行名镇之一，后柳如一位隐士，维持着当然的美。汉江奔流至此放缓了脚步，江面开阔，山势绵延，水鸟翩跹。三面环水的后柳镇，掩映在一片柳树丛中。“万条垂下绿丝绦”，如春天的眉，不但“勾引清风没有限情”，也让古老的镇子风姿绰约。古镇表里，满是花香，万簇绿意如游鱼般浮现面前。

镇子虽大，但老街却唯有200米左右。那是一条斜向汉江码头、青砖铺就的下河台阶式街道，四五米宽的街道两旁，挤满了镶插式木制瓦屋，屋主人许多经营商铺，兜售位置特产、农家美食等。在这点经年积月的商铺中，隐藏着一座与众不同的青砖建筑，那便是1950年1月设立的华夏国民银行石泉支行旧址。咱们去时，旧址大门紧锁，不但锁住了旧时光，也留住了许多谜团任人猜想，依稀可视古镇往日商业的辉煌。

不远处，另有一青砖灰瓦筑成的门第，那是抗战英雄王范堂的故居，这也是老街上最具范围和层次的一处房屋。尽管故居是修复后的，曾经难寻旧迹，但王范堂的抗战故事却像一本史书，让小镇变得厚重起来。王范堂（1908—1987），曾任人民党30军少将副师长，先后参与过卢沟桥防御战、娘子关歼灭战、武汉保卫战、中原活动战等。特别是在台儿庄战役中，他担任敢死队队长，杀敌勇猛，为台儿庄大捷作出了突出奉献。后来，他率师起义，参与了华夏国民释放军。

石泉是一片红色的热土。在第两次国家内部革命战争时代，这边先后有200余人参与了红军。红二十五军、红七十四师、陕南国民抗日第一军等先后在此战斗，让得这边成为鄂豫陕、川陕革命依据地的要紧构成部分。历史远去，但革命老区的光荣惯例仍在，奋斗前进的精神依旧。

出了老街，即是往日鼎盛的汉江码头。尽管现在无了航运，但江边航帆的标记仍在，江上游船三三两两。码头边的观景亭台挤满了游客，近处田野散发着泥土的芬芳，一树树樱花开得灿烂，大片杨柳随风起舞。举目远望，群山似乎溅上了淡淡的绿染料，被阳光撩拨着，滚动出一江绿色，那是春天的戎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