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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吴飞:胡续冬和咱们的九十年代

2021-8-25 17:26| 发布者: wdb| 查看: 57| 评论: 0|原作者: [db:作者]|来自: [db:来源]

摘要: 纪念|吴飞:胡续冬和咱们的九十年代,更多关于教育资讯关注我们。
一大早起来,就见到好几个友人发的信息:胡续冬昨晚走了。内心一惊,忙问怎样回事,得知是在办公室里,突发疾病猝然则逝。昨日是中元节,他准备好了纸钱,要去祭奠逝去的诗人马骅,谁知却成了给本人准备的。不知怎样的,这段时间不停听到友人去世的信息,简直成了八宝山的常客。此中,胡续冬又有不同。在各式纪念文章中,胡续冬的头衔多为当代著名诗人;咱也以前和他有过差不多一段一同读诗写诗的日子,但他留给咱和四周友人们的,更多是北大的一个生活形式,全球新闻上说,“他代表了北大校园文化的一段历史”,咱十分认同这句话。说起胡续冬,咱就会想起咱们九十年代在北大的那段日子。而此刻作为北大老师的胡续冬,常被当成“上个世纪的化石”。而今北大里的生活形式和举止准则,和咱们读书的时刻已渐行渐远;唯独看到胡续冬的时刻,咱会马上回到当年。

这张合影摄于北大九一级入学25周年庆。当中为胡续冬,右一为作者。

1991年,咱们那一级提早录取进北大的新生都干脆到石家庄报到,参与军训,咱和胡续冬全在23中队四区队,他在10班,咱在11班。此刻曾经不记得首次是怎样和他聊起来的,总之在一种区队里,每天在一同上课、训练,渐渐就熟起来了。他是从湖北十堰来的,当时候不过一种又干又瘦又矮的小混混造型。他后反复忆过本人学写诗的经验,以他惯用的幽默写了那么一句话:“现代诗我不晓得,也没读过多少,很露怯。幸好当大兵的时刻一种热情的胖子(此人此刻是哈佛大学著名的气功推者)以前强行让咱啃食了海子,是以也算受了点启蒙。”后来又有对这段经验各式版本的写法,有的写的刻薄,有些写的狡黠,皆是把咱描画为“热情的胖子”之类。好几年以后咱读了这句话,遇见胡续冬,他还会挑衅般地问咱:“此刻还练气功吗?”咱就怼他一句:“还没和你算账。” 接下来他就会嘿嘿坏笑几声。咱基本不会费神和他争辩咱那时也不是胖子,也来不及解释咱基本无练过气功,更无推广过气功,由于这原本便是他恶作剧的梗,读过他文章的人也无谁来问咱气功的事。但在读到他这段话此前,咱真不晓得军训的时刻,他居然是首次读海子。咱最早读海子,是在海子去世后,《诗神》上面刊发的他几首诗。后来军训时,咱在石家庄的一种书店里购到了西渡编的《太阳日记》,才体系地读了海子更多的诗。那时10班同学里,咱交往最多的是陶林,由于和咱一样书生气。陶林竟然带了一大套《走势未来丛书》到军校,咱是首次看到这点书,后来到北大才晓得这套书在八十年代的位置。总之,在石家庄的时刻,《太阳日记》和《走势未来丛书》成为咱和好多友人最早的文化启蒙。应当是咱到10班找陶林借书、聊天的时刻,和胡续冬熟了起来,他也从咱这边读到了《太阳日记》。只是,那时听他聊诗,聊海子,十足不像是首次接近的样子。完毕军训、回到北大后,被压抑了一年的激情和才华一下子解放出去。军装下那一些熟悉的面孔,在五颜六色的服装下,活泼在各个社团,北大的各个角落,好多人一下子都不认得了。那个干干瘦瘦矮矮的湖北小混混胡续冬,有一天一身西装显露在咱眼前,人显得高了,仿佛也胖了少许,满满的精气神,叮嘱咱他曾经参与了五四文学社,一本正规地说:“咱们此刻要有流派意识了。”从军校回到北大的第一种学期里,咱们如梦幻般接纳着各式庞大的思想冲撞。最活泼的两个社团,是五四文学社和九十年代。五四文学社组织各式诗歌运动,特别围绕着海子、骆一禾、戈麦这点逝去的北大诗人;法律系的朱靖江和刘峻成立的“九十年代”,则走马灯般邀请各式前沿社会科学家举行讲座,让咱们感触到80年代文化讨论余波的强劲冲撞。北大每年秋季最活泼的平常皆是大一新生,但通过一年压抑的91级尤其的活泼,显得全个北大四处是91级的声响。1992年年底到1993年初,三个事故把这类氛围推上了高潮。第一种事故,是陶林和咱发起的。那个时刻的北大图书馆,本科生在闭架处一次只能借三本书,教师探讨生阅览室里有好多要紧图书,特别是外文书,但不对本科生开放。有一天陶林找咱来商量,这对咱们读书太不方便了,应当向图书馆呼吁,增添本科生的借阅权限。咱和陶林起草了一封给图书馆馆长的信,在社会学系征集了多个弟子签名,接下来寻到了胡续冬,请他帮忙在中文系联系,胡续冬把朱靖江、刘峻推荐给了咱们,咱们这才认识了“九十年代”大名鼎鼎的创办者,朱靖江、胡续冬认识的人多,又联络了文理科各个系相比活泼的代表人,请它们到各自系里去联络签名,这样,一共收集到了700多人的签名,咱们就把这封信递交给了图书馆。图书馆长十分重视,很快就给了咱们回复,准备举办一种座谈会,由咱们组织各系代表,与图书馆的相干领导商讨此事。通过讨论后,本科生在闭架处的借书权限增添到10本,教师探讨生阅览室增添15个本科生座位。这一次呼吁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功,而各个系的同学代表也因而联络起来。一次在回家的火车上,咱碰到了那时参与座谈会的图书馆的一位老师,咱就和他打招呼,叫他老师,他却说:“别叫老师,皆是哥们。”咱们聊了一路,他说很佩服咱们给同学争取权益的做法,期望和咱们交友人。今后,咱们去闭架处借书,图书治理员见到咱们的借书证,常常会酸酸地说:“你便是吴飞啊。”“你便是陶林啊。”“你便是胡续冬啊。”咱们给它们增添了事业量,它们也全记着咱们了,但效劳态度倒无甚么浮动,有时刻在咱们等书时还会招呼咱们吃水果。第二个事故,是在1992年底,校团委举行了一场“一二·九”演讲比赛。咱参与了那场比赛,总结了本人在北大半年的感触,表明了对一年军训的少许不满。评委老师在咱的演讲中寻到了共鸣,给咱打了十分高的分,远远高于了第二名。但校团委以为咱的发言有些过激,找咱谈话后,撤消了咱的排名。但这一次演讲在学校中的作用是依然相当大。胡续冬、朱靖江、许秋汉它们全来安慰咱,给咱压惊。第三个,是五四文学社在1993年春天海子祭日时举行的未名湖诗会,西川、西渡等著名诗人都到场参与,充分展现了胡续冬、冷霜等的组织能力和诗歌才能。那时五四文学社的社长是90级的一位学长,但感受冷霜和胡续冬仿佛起到了更实际的焦点效用。在咱感官中,胡续冬便是从那次运动今后,彻底摆脱了干干瘦瘦的猥琐形像,而生长出一个有担当、有志向、意气昂扬,自然也有些玩世不恭的精神力量。咱不记得能否是在这一次诗会上朗诵了海子的《祖国或以梦为马》,但后来每年的诗会,皆是咱这首诗的朗诵为第一种节目。在那次诗会上,不但有著名诗人与校园诗人新作的交相辉映,更有人间诗人与学院派诗人的暗中较劲,甚而有一位清华诗人“咱对北大的一丝敬意仅仅是由于海子”这样的挑衅之言。那时的北大人,想的是怎么组织秩序,怎么清除这点干扰的杂音,但此刻记忆起来,这类咄咄逼人之势、铿锵交锋之声,正是今日所缺乏的。这一次诗会没有疑取得了庞大的成功,会后,大伙到胡续冬的宿舍里做长夜之饮,喝到尽兴之时,放声狂歌,自然,那歌声是声嘶力竭、十分难听的,胡续冬的声响尤其如许。唯有咱的同学许秋汉唱的时刻,才有真实音乐的感受。但这类聚饮的目的本就非是为了音乐。今后,咱们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这样的长夜之饮,有些时刻,还会把喝剩的啤酒瓶子一种个扔到楼下来,别处的宿舍也会有酒瓶子唱和呼应。胡续冬的宿舍,成为大伙的聚会基地。

胡续冬等人为许秋汉伴唱。

这三次事故以后,91级同学之中构建了愈加夯实的友谊。中文系的胡续冬、王来雨、殷效庚、贾敬韩,法律系的朱靖江,西语系的杨纪,哲学系的刘国鹏,社会学系的咱,共八私人,狂妄地自称八子,围绕几个社团组织,每天在一同喝酒、唱歌、读诗、听讲座、胡闹。那时,圆明园福缘门村集中着许多的画家、诗人、音乐家,即所谓的“圆明园画家村”,它们和咱们也交往很密切,特别是画家村里的杨一,经常和朱靖江、许秋汉、胡续冬一同唱歌、读诗。到1993年五四,是北大校庆94周年,咱们就一同商议,组织一种大的纪念运动。起首,咱们用毛笔将谢冕男士《永远的校园》中的一段名言抄在一张庞大的海报上,将三角地悉数掩盖:“这真是一块圣地。数十年来成长着华夏几代最优秀的学者。丰博的学识,闪光的才智,庄严没有畏的独立思想,这一切又与先与天下的严峻思考,耿介不阿的人格操守以及勇锐的抗挣精神相联合。这愈是一个精神合成的魅力。科学与民主是未经确认而是实是上的北大校训。二者作为刚柔联合的象征,组成了北大的精神支柱。”这天晚上,咱们又以九十年代的名义,在图书馆东门外的大草坪上又举行了一场“烛光摇滚”,请许秋汉等校园歌手和杨一等圆明园歌手来唱歌。那晚的大草坪热闹非凡,不管咱们熟悉的仍是不熟悉的,不管91级的仍是其它年级的同学,草坪上集中了将近千人。烛光虽微,但几百只蜡烛围拢来,而是梦幻般的光芒,大伙纵情地为北大狂欢,沉醉在一同的梦想中,都把这当做一种神圣的夜晚。原本,这是北大弟子出于对北大精神的纪念所组织的校庆运动,但有些人刻意曲解,给它赋予了过多的含义,并将信息转给了台湾地域的某电台。台湾电台有意歪曲地报导了北大的这点校庆运动,给咱们形成了庞大的干扰,学校还不得不采用了相应的举措,十二点一过,就把许秋汉、胡续冬、朱靖江等人带走谈话。这件事宜,在咱们中带来了庞大的不确定性,大约有个多星期,咱们每天全在胡续冬的宿舍里聚谈商议,有时刻会有20若干人挤在一种宿舍里,讨论那时的形势。结果,学校取缔了九十年代,朱靖江、刘峻都替大伙受了处分。事宜过后无多久,许秋汉写出了《未名湖是个海洋》,今日被以为是北大的人间校歌:“这真是一块圣地,今日咱来到这边,阳光月光星光灯光在照耀,她的面孔在欢笑和哭泣。这真是一块圣地,梦中咱来到这边,湖水泪水汗水血水在闪烁,叮嘱咱这边无游戏,未名湖是个海洋,诗人都藏在水底,灵魂们皆是一条鱼,也会从水面跃起。未名湖是个海洋,鸟儿飞来这种位置,这边是咱的胸膛,这边跳着咱心脏,就在这边,就在这边,就在这边,就在这边。让那一些自由的青草滋润生长,让那泓静静的湖水永远明亮,让萤火虫在漆黑的夜里放把火,让咱在烛光下唱歌,就在这边,就在这边,就在这边,就在这边,咱的梦,就在这边。”93年五四的事故,既是91级集体运动的巅峰,也是一种庞大的转折点,凝聚在许秋汉的歌曲里。随着“九十年代”的消失,咱们也意识到,现实太繁杂,北大太感性,众多事宜是咱们不宜涉足的。北大弟子该做甚么事,咱们的未来应当如何,咱们必需更认真地思考和规划。今后,胡续冬越来越深、越来越精地映入诗歌写作;朱靖江迷上了电影,后来虽和咱一样学习人类学,但真实关注的也是影视人类学;许秋汉成为校园摇滚歌手,《未名湖是个海洋》和《长铗》是他的代表作,于今传唱不衰。它们三位尽管作风不同,但都青睐于艺术,于是有更多、更密切的来往。咱则以为海子是没有办法超过的,放弃了文艺青年的梦想,更关注在文化和理论上了解咱们所在的全球和时期,而最初严肃对待学术难题。91级其它的那一些友人,也区别走上了各自的公路。但大伙不管走的是怎么的公路,那几年的经验,特别是1993年五月四日的事宜,对大伙都有着深切的作用。朱靖江后来在电影学院读了硕士,博士又回到北大,毕业后到民族大学教书,但凡是和人谈起来,都毫不讳言地说:“北大便是最佳的大学。”咱尽管也有离开北大的释怀,但对北大的情感是没有办法超过的。咱们对北大的情怀和了解,起首是在那几年的一同经验中打造、由许秋汉的歌曲总结出去的,在其后各自不同的不业余公路上,通过更长期的浸淫、淬炼、磨砺,而烙在了灵魂深处。胡续冬后来读了西班牙语的硕士,再后来就留在了异邦语学院。随着情势的不同,咱们的交往形式不停产生着浮动。咱在读硕士时和唐文明一同主办《北京大学探讨生学刊》的事业,那时的《学刊》通过贺照田、杨立华、李四龙三代经营,曾经成为学术界颇有名气的学术刊物。李四龙手把手教咱办刊物,咱们自然有义务一同连续《学刊》的惯例。那时编辑部中有胡续冬、赵丙祥、党宝海、郝田虎,一同给《学刊》征到了好多好文章,总算无中断这种好惯例。但咱们那一届以后,《学刊》改称《北京大学探讨生学志》,从新回到了平凡的弟子刊物水准。1998年暑假,咱被查出是乙肝携带者,开学回北大的第一天晚上就碰到胡续冬,问他暑假有甚么经验,他说:“妈的,过个暑假,查出乙肝来了。”咱还认为他是在讽刺咱,说:“你怎样晓得咱有乙肝了?”他听了一怔:“你也有了?这倒好,得病还拉个垫背的。”那几天他逢人就问:“你得乙肝没?”还真无白问,咱的硕士同学陈中浙,竟然也查出同样的慢性病。今后,咱经常和它们俩交流病情,一同化验,一同买药,一同督促戒酒,咱们之中又多了一层缘分。胡续冬一年后写了一首诗《在北大》,首先就说:“依照咱那晦暗的手相,咱已活通过了一半的寿命。”所谓“晦暗的手相”,应当便是指肝掌上的蜘蛛纹。这句诗真是一语成谶。陈中浙和胡续冬居然全在本年接踵去世,却都非是由于肝病,想来令人唏嘘。咱们称胡续冬为胡小辫,由于他在大二最初就扎着一种小辫子,在那时的北大也不是很常见。一次咱和他一同去医院,医生很不解地问他为何扎辫子,他含含糊糊地应付。后来他就没再扎辫子了,但咱们这点老友人依旧叫他胡小辫,无辫子的他,反而从骨子里越来越变成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借用辜鸿铭的一句话,“辫子长在内心”。但就像他的诗歌一样,看上去混不吝的样子背后,而是火热的心里,关于真实在意的人、事、猫,他都会付出悉数身心,甚而会熬干本就不没有问题身体。就在咱去美国的时刻,胡续冬主办了新青年网络,拉了不少友人参加。其内容之精彩、版式之简练、设置之美观,均堪称上乘,成为咱在美国看得最多的国家内部网络。更要紧的是,咱能深刻感触到一个十分熟悉的味道,正是北大的味道。回国以后,每一次见胡续冬,起首是见到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几句调侃后,却可能是极为严肃认真的一句话。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居然始终和年青的弟子们有密切交往,少许十足和他的不业余没有关的弟子,却可能和他十分熟悉,他还像弟子时期一样,和北大弟子们打成一片,参与它们的运动,指导它们的社团,自然也和它们交流诗歌。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随手拈来的尖酸式幽默、忽然严肃说出的一两句点睛之笔,以及热情如火的心里,使他维持着咱们没有办法维持的童真。是以,虽然咱们长时间不见面,他对咱的概况却了如指掌,由于不停有弟子帮他提供信息,使他总能理解全新八卦。有时刻他也会不失其刻薄作风地指明咱的少许难题,也是从弟子那边听到的负面信息。关于这类善意,咱是十分感激的。最近几年,胡续冬十分认真地参加到了北大的招生事业。也许出于对弟子的关注,他对这事特别上心。为了北大录取最佳的弟子,与清华招生组竞争,胡续冬在招生现场常在是一种星期连轴转,做到一点不苟,况且获利满满。他经常和咱们谈起招生进程中的经验,简直惊心动魄,让咱们不得不佩服他的敬业和机智。有几次,在与弟子谈到最要害的位置,他会手机连线咱,不论咱在睡觉,仍是旅游的路面上,都必需听他的命令,干脆和弟子谈。在弟子被录取到北大后,他还会长久跟进,指导它们的学习,理解它们的概况。像有个他招来哲学系的弟子,他隔一段就问咱概况如何,甚而到弟子读研了,他还一如既往。作为北大老师的胡续冬,基本不像好多人那样,关注发表,关注职称,关注收入,关注房子。他心中想的,总是弟子,是诗歌,是纯粹的北大生活。在咱们几个中间,他大概算是最完整地维持了九十年代的本色,总是使咱一下子想起1993年此前的那个北大。本年7月份的时刻,许秋汉的《未名湖是个海洋》出了新版,朱靖江说:“咱们入学30周年,总要搞个运动吧。”咱晓得朱靖江一直不甘心,他不但以为北大是最佳的,也以为91级是最佳的,在八九十年代之中,传承着北大的精神。胡续冬说过:“北大不行就那么忘了咱们这一代呀。”为了它们这份心愿,咱正准备秋天在北大组织一场小型运动,请它们几个回到北大,大伙再一同唱《未名湖是个海洋》和《长铗》,咱们一同的精神寄托。然则,胡续冬却没有办法参与了。2021年8月23日深夜草于仰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