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博物馆收藏有一幅周恩来行书墨迹——《周恩来同志赠曹天风男士行书联》，为1939年3月周恩来赴浙视察抗战，在访绍时期赠给《战旗》杂志主编曹天风,现为国度一级文物。“成败区区君莫问 , 中华终竟属炎黄”是周恩来所录诗的最终一句, 是整首诗的点睛之笔, 也是干脆针对现实的警语。1939年，周恩来在绍兴时期, 共题词26幅, 这副赠曹天风的行书联是时间署名最完整的, 也是意义最深远的一幅。它不但是周恩来抗战时期浙江之好的要紧见证, 也是他重视对常识分子、民主人员的统战事业的历史见证 。山中岁月纪春王, 颁诏何须辨鲁唐。此日甲兵栖越纽 ,相期铙吹渡钱塘。檄传英霍军威远 ,势压杭嘉士气扬。成败区区君莫问 ,中华终竟属炎黄。因抗战机遇得来故乡扫墓 , 承曹男士远迎 , 复得聆谠论 , 极感奋 。 爰录吾绍沈复生男士近作, 应天风男士雅属并留纪念!周恩来 民国廿八年三月卅日于绍兴城这是1939年3月30日周恩来赠给曹天风的行书联, 纵136cm, 横33.7cm, 国度一级文物 , 日前收藏于浙江省博物馆 。对于这幅行书联曾有相干文章说起讨论 , 但所论或仅限于诗文解释或言之有误 , 有把时间当农历误为1939年 5月18日的 , 另有把文物原件收藏处误解的 。本文试从该行书联的历史背景、释义及传播经验三方面来阐明其来龙去脉, 并联合周恩来这次绍兴之行 , 以期表达它是周恩来抗战时期重视统战事业的要紧历史见证 。一、 历史背景1937年7月抗日战争周全爆发后 , 在民族危亡的紧迫关头, 华夏共产党高举抗日大旗, 努力促成以国共两党合作为根基的抗日民族同一战线正规造成 。与此同一时间, 浙江国共和谈的步伐也在稳步推行。从5月7日至9月16日, 浙江国共两党代表先后举办三次谈判, 实现了浙江第两次国共合作。国共合作的造成鼓舞了浙江民众的抗敌热情, 然则, 战斗情势其实不乐天。为策应淞沪会战, 11月5日, 日军在杭州湾登陆, 在今后的一种半月中 , 钱塘江以北的杭嘉湖地域接踵沦陷。12月24日,日军侵入杭州。1938年10月, 日军占领武汉和广州, 抗日战争映入相持阶段, 人民党内投降反动势力日益猖獗 ;人民党在1939年1月举办的五届五中全会上提议“溶共”、“限共”、“防共”、“反共”反动方针, 破坏国共合作。中共六届六中全会坚持维护抗日民族同一战线的大局, 提议“巩固华北, 进行华中和华南”的策略方针, 广大展开游击战争 。1939年，在天目山视察抗战的周恩来。（历史材料，图文为编者加） 1939年3月17日, 周恩来以人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部长的身份 , 由皖南辗转来浙视察抗战 , 在与黄绍竑就浙江的国共合作难题发展会谈后 , 于3月28日凌晨抵达绍兴 。周恩来所以祭祖扫墓名义前来祖籍绍兴, 但真正目的是宣传抗战, 以中共六届六中全会精神, 巩固和进行抗日民族同一战线, 指导浙江党委的事业 。 周恩来在绍兴时期四次发表抗战演说, 鼓舞国人抗日斗志 。 3月28日下午 , 周恩来视察检阅三区政工队、 青年营、妇女营、少年营等抗日集团, 面向 500余名热血青年做了简要的抗战情势和任务的演讲。当晚7时, 周恩来出席绍兴龙山越王殿的欢迎会 , 向各党派人员及各界代表170余人发表长篇讲话, 宣传了毛泽东《论持久战 》的思想和抗日民族同一战线政策 , 并精辟地剖析了世界情势 , 最终针对各界人员提议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教导等方面的 20余个难题, 一一予以解答;他从团结抗战、周全抗战、持久战, 一直说到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和汉奸这两私人民公敌, 让人以深切的教导与鼓舞。30日晚, 周恩来在姑父王子余家给绍兴大明电灯企业的少许工人和亲友们讲述全民抗战的道理。31日下午, 周恩来在诸暨枫桥向集中在大庙的工人救亡协会、农民协会和妇女训练班的成员等千余民众再一次发展抗战演说, 推荐敌后抗日依据地的各界群众支援抗日的概况, 号召大伙有钱出钱, 有力效力, 同心协力, 为取得抗日战争的最终胜利而奋斗!周恩来与社会各界进步人员密切来往, 并为它们题词, 以鼓励故乡国民的抗战热情。浙江省博物馆收藏的这幅行书联 , 便是周恩来在访绍时期赠给《战旗》杂志主编曹天风的。曹天风 (1903—1992), 浙江天台人, 原名祖建, 字国材, 毕业于上海大学社会学系。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愤而改名天疯, 经于右任劝说改成天风。抗战时期, 曹天风以一介书生奋起伐暴, 在温岭、黄岩一带组织青年战时效劳团, 启动群众展开抗日活动。后出任浙江第三区政工指导室主任、战时事业队教导长 , 主编 《战旗》杂志 , 撰写社论, 宣传抗日救亡, 号召收复失地, 浙江爱国青年纷纷响应麾下。周恩来援引曹天风的话赞誉《战旗 》为“万绿丛中一丝红”。曹天风主编的《战旗》（历史相片 相片为编者加） 1939年3月28日 , 周恩来来到绍兴之时 , 曹天风被各界推为应接周恩来的总代表, 在欢迎晚会上, 他断论 “地球向东转, 全球向左倾, 乃两种不可抗力 ”。因所见相同 , 周恩来与之数次畅谈。临别前夕, 周恩来手书沈复生近作相赠, 即这件浙江省博物馆藏的行书联。沈复生 (1884—1951), 名钧业, 又名馥生, 晚号复庵, 浙江绍兴人, 是本地著名的民主人员。早年留学日本, 远涉南洋, 与徐锡麟、陶成章等私交颇深。辛亥革命时期 , 任光复会总干事。1932年回绍兴从事位置公益工作。他擅写旧体诗 , 是南社诗人, 著作颇丰, 留有《沈复生遗诗 》一卷及日记三十卷 。周恩来赠曹天风的行书诗联, 来自沈复生的《与客谈明末浙东山寨遗事有感》。原诗大家都有四首, 最早发表在曹天风主编的《战旗》杂志第五、六期合刊“旧园地的一角”专栏 。周恩来是如何看到沈复生的这首诗呢? 据沈光熊在《光复会会员沈复生男士传记 》一文中叙述是周恩来在姑父王子余家看见此诗的。 沈复生与王子余同属绍兴位置名流。 1932年, 它们在绍兴创建“龙山诗巢”, 定期以诗唱和, 重申民族气节。1939年3月周恩来到绍兴后 , 在姑父家中, 见《诗巢壬社唱和集》中有沈君 《与客谈明末浙东山寨遗事有感 》诗 , 此中警句“成败区区君莫问, 中华终竟属炎黄!”深受周恩来赞赏, 即应《战旗》主编曹天风之请, 挥毫录该诗相赠 。而另一个说法来自周采泉的《周总理手写沈复生诗轴索隐 》, 他以为此诗刊载于1939年 4月3日 《战旗》 之上, 曹天风收到来稿即呈示周恩来, 周恩来欣赏此诗深有寄托, 故录此诗以赠 。不论哪种说法明确, 可行确信的一丝是周恩来对这首诗颇为赞赏 。究竟是怎么的诗能让周恩来如许欣赏 , 这就须要深 入理解这首诗的内在含义。《 周恩来同志赠曹天风男士行书联 》摄影：熊彤 二、 诗联释义抗战初期, 绍属地域有大批爱国青年, 以四明山为依据地进行游击武装 , 沈复生作《与客谈明末浙东山寨遗事有感》, 是借明末浙东山寨抗清的事迹来勖勉那时的爱国青年们。周恩来所录的是四首诗中的最终一首。浙东的抗清斗争是明末清初抗清斗争的要紧构成部分。诗的前三句推荐了浙东抗清的历史故事, 总结经历教训, 以历史隐喻现实:山中岁月纪春王 , 颁诏何须辨鲁唐。“春王”用 《春秋》中 “春王正月”典, 据《公羊传》注“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春者何 ? 岁之始也 。王者孰谓? 谓文王也 。曷为先言‘王’而后言‘正月?’王正月也。何言乎王正月? 大一统也 。”此处用该典重申大一统的含义 。“颁诏何须辨鲁唐 ” , 指的是南明唐王 (朱聿键)和鲁王 (朱以海)的“颁诏之争”。 明亡今后, 弘光帝被虏, 浙东义民郑遵谦等拥立朱明藩王朱以海为鲁王, 在绍兴“监国”, 不改元。其时闽人亦拥立明唐藩朱聿键为唐王 , 改元隆武。唐王即位今后, 将派专使赉《诏》给鲁王。鲁王的臣属钱肃乐等主张开《诏》, 其所持理由, 是国难当头, 应当争取团结;而一部分则反对开《诏》, 它们所持的理由, 是义师云集不易, 若退居藩属则军心涣散, 况且唐王并没有实力, 可行支援, 认为不受《诏》是。这便是当日所谓“颁诏”之争;结果鲁、唐酿成水火。沈复生援用这一故事, 从前事为戒, 暗指抗战时期的国共两党, 需以同一为前提, 不可同室操戈 。此日甲兵栖越纽 , 相期铙吹渡钱塘 。汉代会稽人吴君高曾撰 《越纽录》, 此处以“越纽”借指会稽。“铙吹”指发兵进军角号。 当日南明鲁王保守浙东 , 和清兵“划江而治 ”也曾多次强渡钱江, 终未能大举进攻, 故有“相期”之语。这边沈复生联合抗战初期的情势 , 外表上谈南明故事 , 实质则是号召浙东爱国青年“冲过钱塘江, 收复杭嘉湖!”檄传英霍军威远 , 势压杭嘉士气扬 。援引明末浙东著名的抗清人员郑成功与张煌言的事迹 。 “英霍”指鄂皖边镜处的英山 (现位于湖北省东部)、霍山 (现位于安徽省西部 )。 1659年, 郑成功结合张煌言大举北伐、进军长江, 张煌言的部队, 曾来过英、霍一带。这边同样所以明末的抗清斗争来鼓励士气 。成败区区君莫问 , 中华终竟属炎黄。这是诗的最终一句, 是整首诗的点睛之笔, 也是干脆针对现实的警语。 1939年, 抗战映入相持阶段 , 那时人民党一部分反动势力试图破坏抗日民族同一战线, 叫嚣“溶共”、“限共”、“防共”、“反共”;“再战必亡”的投降论调还不绝于耳。沈复生的这首诗与那时日寇入侵 、国共两党合作抗日的大背景非常贴切 。而这最终一句恰好表明了浙江的爱人民主人员期望全民族团结, 同一抗敌的美好愿望。这一愿望也是周恩来此行来浙江的最重要的目的, 即巩固与进行浙江的抗日民族同一战线 。周恩来在诗延续跋 “因抗战机遇得来故乡扫墓, 承曹男士远迎, 复得聆谠论, 极感奋。 爰录吾绍沈复生男士近作, 应天风男士雅属并留纪念”。此中提到的让周恩来“极感奋”的 “谠论”, 指的是曹天风在全程陪同周恩来绍兴之行时期发过的诸多议论。尤其是那句“地球 向东转 , 全球向左倾 , 乃两种不可抗力”颇得周恩来认可 。 周恩来抉择转录沈复生的这首诗赠送给曹天风, 既表明了人民党必需巩固国共合作, 中华民族团结绝对, 把日军赶出国门的强烈请求;同一时间也鼓励国人员气, 持有“中华终竟属炎黄 ”的必胜信仰。三、 传播经验绍兴一别后,曹天风对周恩来所赠的行书联视同珍宝 , 一直悉心珍藏 。为了让更多人一睹周恩来的墨迹,1960年他将诗联原件捐给天台档案馆 , 其后原件转由华夏革命历史博物馆收藏, 曹天风及其家人留存复制印刷件以作纪念。 1978年8月, 经浙江省委办公室请示 , 行书联原件被调拨给浙江省博物馆珍藏 。曹天风将周恩来所赠诗联完好没有损地保留下去 , 但他本人在“文化大革命 ”时期却因之承担了不白之冤 。 当时 , 曹天风屡遭造反派迫害 , 周恩来所赠诗轴和他的文存诗稿 、藏书字画等等 , 均被抄掠一空 。 由于他拒绝诬供他早年交往及庇护过的共产党人 、 进步人员为“叛 徒 ”、“特务 ”, 本人则被诬陷为“特务分子”投入监狱。“伪造周总理题字” 自然也成了他的重罪之一。从1939年到新华夏成立, 这种诗轴历尽劫波。曹天风及其家人为了完好保留它 , 提心吊胆十余年 。 没料到新华夏成立以后反倒由于它吃上了官司 , 曹天风悲愤难诉 。官司一 直打到北京 , 终归由周恩来源己作证“确有其事 ”, 曹天风才于 1970年获释, 1979年被彻底平反, 并被聘为浙江省文史馆馆员。四 、 结 语越台舌战孰撄锋, 半壁残烟护墨龙。 料得使君西去也, 五峰轻荡马蹄风。这是曹天风在新华夏成立前所作 《编余杂咏 》中的诗句 。曹天风作诗 , 极少加注;但在这几句诗以后, 他特地注曰:“使君, 恩来男士也” 。而“墨龙”即字若游龙,喻周恩来所赠之墨宝, 正是这幅行书联。“半壁残烟护墨龙” 表现了曹天风对周恩来所赠诗联的没有比珍爱 , 而 “越台舌战孰撄锋 ” 则再现了周恩来视察越地时舌战群儒的风采 。周恩来在绍兴的演说极大鼓舞了爱国人员的抗战信心, 对巩固与进行浙江的抗日民族统 一战线起到了踊跃的推进效用 。 不但如许 , 他还谈到究竟怎样展开统战事业的详细方法 , 据曹天风回忆, 可综合为六点:(1)不扩展外围, 焦点不巩固;不消化支流, 主流不强大, 这是根本认识。(2)立场看法最佳求其同,唯不行雷同 , 不必尽同 , 更不可强同, 不应苟同 , 采诸众, 定于一, 有必定进程。 (3)动员宣传, 方法形式不行太单一 , 不然会缩短作用面 。 (4) 要注意五种效用:桥梁效用 ;交互作用效用 ; 渐变效用, 由右向中, 由中向左;团结安定效用;补偏救弊效用。(5)争取许多数,尊重少数 , 宁化敌为咱 , 勿化咱为敌 。 (6)关于抱绝学和擅绝技的人 , 应特加奖惜 , 不可行思想扼杀常识 , 牺牲技艺 。周恩来以为当中分子占多半 , “如藐视当中 , 排斥当中 , 便大大缩短统战阵地 , 削弱同盟军非是好策略 ” , 要清楚大是大非, “大众的利害便是非”。就那时而言, 即团结一切可行团结的力量 , 构建第一大多半人的抗日民族同一战线, 打击第一大的敌人。周恩来离开绍兴后一会儿, 浙江省委快速从萧山、 嵊县、 新昌、 余姚、 镇海、 上海、 皖南等地调来50余名党员骨干到绍兴展开事业 , 并立即成立了中共绍兴县工委 , 派党员映入绍兴三区政工队 、 三区政工指导室及县政工队等抗日救亡集团, 接办《战旗》杂志, 创办《前进》刊物,开设“禹风”书店,成立“战时流动剧团”、抗日自卫队和浙东游击大队, 展开轰轰烈烈的抗日武装斗争 。周恩来在绍兴时期, 共题词26幅, 这副赠曹天风的行书联是时间署名最完整的, 也是意义最深远的一幅。它不但是周恩来抗战时期浙江之好的要紧见证, 也是他重视对常识分子、民主人员的统战事业的历史见证 。（本文作者系浙江省博物馆党史部副探讨馆员，原标题为《“成败区区君莫问 , 中华终竟属炎黄”——〈周恩来同志赠曹天风男士行书联〉之来龙去脉》，原文有注释，此处未于收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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