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首次发布于复旦大学治理学院与华夏治理探讨世界学会一同出版的《治理视野》杂志第九期，第一财经获受权转载。原标题为《qq的成年焦虑》。

让“一棵大树”变成了“一片森林”

陈晓萍：马化腾男士，恭喜您再一次在《哈佛商业点评》评选的全世界最好CEO榜单上榜上有名，况且是独一上榜的华夏公司家! 您作为qq企业的创始人，对企业成功的原因有哪些思考？

马化腾：感谢勉励！往日19年，qq的成长见证了华夏和全个互联网产业的快速进行。qq一直在快跑，今日咱们依然还在路面上，还在一直往前冲。可行说咱们很幸运，在国度和产业快速进行的进程中努力做少许事宜。

咱信任qq今日长到那末大，遭到那末多的关心，确信是好多方面要素一同效用的结果。19年前，qq初创的时刻是一种十分小的企业，为了养活咱们第一种2C（对客户）的产物QQ，咱们那时甚而须要接少许2B（对公司）的小业务。然则从第一天最初，咱们几个创办人就十分看重使用者的要求和体会。那个时刻大伙没日没夜地为使用者着想，不论是听到使用者的一丝埋怨也好，仍是网站的反响也好，咱们基本便是二话不说，十足不用发号施令，大伙会自发地去做调度和改良。咱感觉，这类十足从使用者价格出发的理念，感受十分好。尽管创业阶段曾经往日很久了，咱们见到直到今日咱们企业的产物里，全体上依然保存着这类强使用者导向的素质，使用者的全部不满或许时间拖延，咱们都会感觉不容易受。咱想，这是qq能够走得那末远的一种要紧原因。

qq成功的另一种要紧原因可能是咱们的开放策略。从前qq像个八爪鱼，甚么都做，往日几年咱们渐渐回归到本人的焦点营业，专注做接连，聚集在里面称为“两个半”的焦点营业上：一种是社交平台，一种是数字内容，另有半个是正好进行中的金融营业。焦点营业以外的范畴，都交出来给各行各业的合作伙伴。咱很喜爱“半条命”这种说法。“半条命”意指着须要互信任任，互相扶持，而且咱们根本不去主导和控股，却是尽量成为帮助者，让它们自助地成长为独立的企业和平台。这类“去中心化”的开放策略，让“一棵大树”变成了“一片森林”，此刻看来这也是qq能够长那末大的一种要紧原因。

自然，咱们还在路面上，大伙全在边跑边想，可能另有好多要紧的原因，咱们还无感受到要紧性，但他们本来一直在默默地发挥着效用。

陈晓萍：您感觉今日的成功能否与您私人的领导作风和治理特色相关？您以为本人寿命中的哪些经验深切作用了您创业和治理的特色/作风?

马化腾：咱从大学到事业，一最初就靠写代码养活本人，算是个典范的程序员。那时咱更多的是想做个产物，无太多想过开个企业，领导甚么人。连咱父母全没有料到，咱这种书呆子还可行开企业。此刻想想，假如咱那时一种人单枪匹马地开企业，确信走不远的。咱感觉那时走对的第一步是找少许合作伙伴，咱的缺陷它们可行弥补。

咱们最早的创业团队里，有四位是咱的中学或大学同学，大伙都知根知底，互相之中的互补性很强。例如咱对产物相比在行，咱晓得咱要甚么，怎样去实现，这方面咱想得相比明白；张志东（qq原首席技艺官）是个学霸，技艺能力很强；陈一丹（原qq首席行政官）从政府部门出去，他尽管技艺不强，但善于创建团队，对行政、法律和政府接待都很有经历。正由于咱们都非是全才，是以须要互相补充，这也带来qq的作风相比民主，有事大伙一同商量，无显露“一言堂”的局势。

后来qq的作风也是这样，相比民主一丝，相比多元化一丝，让不同的声响出去，咱感觉这是好事宜。对，要害时刻仍是要强一丝。例如说切实讲不通，该动手得动手。此刻来看，这类作风让咱们后来幸免了孤家寡人的概况，也让好多中途加入的能人，能够带着创始人的心态在企业里成长起来。qq此刻高层和中层能人梯队相比厚实，也跟早期造成有必定的关连。

陈晓萍：请总结一下您的创业和治理哲学,以及您最想与别人分享的治理经历。

马化腾：假如要创业，最佳不需要单枪匹马。要发挥本人所长，同一时间要找伙伴一同来做，这样能够弥补本人不足。在这种进程中，尊重彼此不同的声响，寻觅互补和共识。公司进行起来以后，愈是如许。要维持开放协作的心态，寻觅合作伙伴一同来进行，孤木难成林，唯有聚集力量在本人的优势上，把其它交给合作伙伴，这样才能真实把业务做成生态，得到很大的进行体积。

第二，创新从解决使用者痛点最初。为创新而创新，简单让事业变型。有时小步快跑，从专注解决一种使用者痛点最初，常常更有用果。好多创新常常是自下而上的，总是在不经意的边缘位置显露。企业里面常常须要少许冗余度，容忍不成功，应允适度浪费，勉励里面竞争和试错。创新常常意指着庞大的不确定性，不缔造各式可能性就难以得到真实的创新。

第三，留意跨界。要想映入一种老练资产里挑战本来的公司是不容易的，由于这种资产重兵把守，十足是一片红海，可是两片红海的交接处和跨界部分，常常可能是一片蓝海，就像咱起初抉择了在互联网和惯例通信的跨界范畴做了QQ，那时无多少人看好，可是此刻看本来是一种庞大的蓝海。未来的创新和好多惯例产业的转行，常常可能经过跨界发展，好多资产非是一成不变的，这边面假如抓到机会的话，会是创业的好方向。

微信如何抢到搬动时期的船票？

陈晓萍：微信于今已有8亿使用者,成为华夏社会各阶层人员不可或缺的通讯、购物、支付用具。咱本人也是微信的忠实使用者, 最重要的用于和国家内部亲人友人的联系。这是咱运用的独一的社交通讯用具, 深切体验到它的方便有用,而且神奇。那天咱的高中同学构建了一种微信群让咱加入，几分钟后，发觉三十年未见的老同学都带着面具披着马甲从各个位置冒了出去,简直有恍如隔世的感受。再见到咱的父母一辈每天抱着微信与天涯海角的老友人分享聊天, 忽然感觉微信解决了它们年老怕孤独寂寞的危机。咱不禁好奇,微信是怎么缔造出去,还是如何与时俱进的?

马化腾：那时有一个大的背景便是从PC互联网到搬动互联网的转变。对qq来讲，那时要解决的一种相当大难题是从PC到搬动怎样打。那时咱们说，大伙要抢搬动时期的“船票”，都生怕落后了搭不上这艘船。由于使用者向智能电话的迁移是十分惊人的，记得诺基亚前一年市场份额仍是70%、80%的范围，后一年就一下子掉下去，被安卓、苹果这种智能电话快速替代了。互联网公司反映过来的才能活下去，没反映过来就死掉了，这是一种真实的危急时候。

更要紧的是，新浪微博当时曾经起来，甚而最初从社交媒体调转方向社交网站，例如有些学校用微博做班级之中的通信，这对咱们可行说是个实切实在的挑战。那时的第一反映是咱们也要做微博。但这不容易，同样的产物是无法子去战胜对手的，你唯有寻到一种不一样的方位去突破，满足使用者在智能电话上搬动通信的要求，才能解决这种难题。

那时咱们里面有三个团队报名来做这种叫“微信”的产物，互相之中不叮嘱对方研发的进展。这边面包括那时没有线工作群的团队，另有张小龙的团队。张小龙它们之前负责做QQ邮箱。那时企业高管用黑莓电话来收电话邮件，这种团队负责开发过一种电话邮箱，初衷是让每个员工全能很方便地运用电话邮件。由于它们有这种经历，后来也加入去做微信这种新名目。这种团队很快研发出去了新产物，今日的微信，本来便是以迅速短邮件为原型的。

微信出去后不停迭代，公布了好多创新功效，例如语言声音、“周边的人”、“摇一摇”等。同一时间，它又把界面和操作做得十分简练清楚，使用者体会很好。在微信本身强盛的内生增添能力展现出去后，咱们还把QQ使用者关连链引入，这让得它得到更快速的使用者增添。微信本来还跟米聊、易信、来往等对手发展了十分剧烈的竞争，最终在搬动IM（智能生产）范畴站稳下去，拿到了一张宝贵的“船票”。

在今后的几年里，咱们见到微信依然在不停地创新，例如微信的公众号平台，此刻曾经成长为一种特异的生态体制，让再小的个体都具有本人的品牌，它们可行构建本人的使用者群，具有本人的fans，自由地与本人的使用者沟通。日前微信正好研发的“小程序”将进一步帮助效劳提供商与本人使用者能够实现更没有问题接连。微信的搬动支付营业让得全个微信生态实现了闭环，这点皆是海外同类产物无的创新。

创新体制：勉励“兄弟爬山”

陈晓萍：看来qq勉励公司里面团队之中的竞争和创新，您以为这是qq公司文化中的一种焦点理念么?

马化腾：本来这也是咱们渐渐摸索和总结出去的经历，里面少许良性的竞争是很有必需的，常常本人“打”本人，才会更努力，才会不丢失少许大的策略机会。由于你假如不做，这种产业里总有人站出去，做一种抓住机会的产物。正由于微信是从里面竞争的打拼中脱颖而出，这让它充足强壮，能够在外部竞争中站立得住。

咱们的经历是，在企业里面常常须要少许冗余度，容忍不成功，应允适度浪费，勉励里面竞争和试错。创新常常意指着庞大的不确定性，不缔造各式可能性就难以得到真实的创新，有时刻为创新而创新反而会让创新动作变型。

咱们也走过弯路，咱们往日搞了一种研发中心，还真的说你们就干创新，结果发觉干的皆是循环性的产物事业，并未做到真实的创新。咱们事后回头看，好多创新点，其实不是咱们搞一种创新部门，你们只干创新，就可以做出创新来。别的部门就不做创新吗？现实非是这样的，好多创新常常是自下而上的，总是在不经意的边缘位置显露。例如微信，不在老练没有线营业内部诞生，反却是在从前做邮箱的广州研发中心诞生。本年咱们有款很受使用者钟情的游戏叫“王者荣耀”，它是由不太受人关心的成都团队做出去。假如公司十足自上而下，说看好了往哪边走，这样常常公司无生机，很僵化，尤其在互联网浮动特别快的资产十分危险。

陈晓萍：有趣的是,qq又特别重申合作分享,不但是里面的合作，也重申外部的。您以前向合作伙伴致公布信, 显示孤木难成林；唯有赋予开放分享的基因，生态才可能长成一片森林。况且您以为qq的开放精神是源自其社交基因——社交网站天然呈网状，勉励友人间开放分享。请问企业是如何平衡治理团队之中既竞争又合作的关连的？

马化腾：咱很喜爱一种比喻叫“兄弟爬山”，大伙努力看谁先跑到山顶。由于这有点像咱们里面竞争的形式。在试错阶段，准则上勉励大伙都可行来试，正如前面提到的自下而上的形式。评判试错结果是有一个客观准则的，也便是使用者和市场说了算。自然在qq常常是自下而上与自上而下两种形式的联合。对老练的营业，咱们采用相比稳健的治理形式，但关于新兴的模糊地带则须要勉励自下而上的试错。一朝新兴营业老练时，就不行十足失控，咱们会经过老练营业来帮助未老练营业。例如一朝微信成形，qq会以全企业力量扶持微信，包括焦点的QQ关连链，也包括各式营销资源，以及与企业其它产物和营业的联动。

本来qq诞生的深圳这块土地上，原本便是一种新兴的都市，大伙从各地来到这边，非是以地缘或血缘接连在一同，却是以一个开放协作的心态来做事。这很像咱们在社交网站里的状况，QQ和微信把天南海北的人联系在一同，还不分你咱是来源哪里，大伙都可行在这边交上友人。咱们相比勉励以这类开放心态来做事，不限于一地一隅之争，只需肯努力而且维持开放协作的阳光心态，每私人或团队总有发挥本人所长的可能性。

全家受人尊敬的互联网企业

陈晓萍：假如要您全体描画一下，您以为企业的焦点文化理念究竟是甚么？这点理念还是如何造成、巩固、进行、演化的？

马化腾：咱起首料到了“一切以使用者价格为依归”。前面也提到咱们从创业最初就当然而然地发生了“强使用者导向”的理念，并一直连续下去，例如在往日国家内部不太理想的互联网环境中，如何让QQ不掉线，如何让它更快地传送文献等等，这点皆是咱们针对“使用者痛点”发展的创新。这点创新可能看起来不显眼，可是确切实实地解决了那时使用者普及存留的要求。咱们做开发的时刻常常要幸免纯粹的“炫技”，也便是搞少许表现本人很厉害，但使用者不要的东西。这类对待使用者要求的务实态度，也让qq渐渐造成了相比强的利用型创新能力和技艺落地的能力。

咱还料到了“经过互联网效劳提高人类生活素质”，qq把这当成使命。怎样用互联网能力来解决少许社会难题？本来是咱们一直关心的难题。微信、QQ曾经成为国家内部装机量第一大的软件，有好多民生和便民利用的情景，往日两年咱们经过“互联网+”在都市效劳方面落地好多使用。此外，咱们还尝试用手Q做全城助力寻觅丢失孩童，用微信为盲胞读书，用404页面发表寻人消息等。这边面好多是咱们员工自发料到去做的，咱们为员工做正确的事点赞，勉励它们用公司本身的能力来解决社会痛点。最近有一个例子是，咱们尝试应用地理位子消息定位（location-based service: LBS）能力来公布自动体外除颤（Automated External Defibrillator：AED）设施地图，就可能在大家产生猝死危险的概况下，让急救人士尽早拿到最近的AED设施，争取急救的黄金时间，这种功效咱们经过微信和手Q首先最初在上海做尝试，然后还会在好多都市推广。总的来讲，咱们一直期望qq成为全家受人尊敬的互联网企业。

陈晓萍：您曾经成为华夏第一大的慈善家之一。咱也理解到qq每年相当投入至少1%的利润到公益名目中。您可行分享一下您对慈善的思考和想法吗？

马化腾：qq1998年成立，到2002年注册使用者过亿时，依然是个求生存的创业企业。那时咱们几个创始人就最初思考，在低头做产物之余，如何去做少许回馈使用者和社会的事。后来咱们映入进行相比没有问题一种阶段，也更清楚地见到，如何应用咱们缔造的财富和平台作用力为社会做更多的事宜。咱们在十年前发起了华夏第全家互联网公益基金会，努力促成国家内部的互联网公益平台。咱私人还先后尝试参加了企业以外包括爱佑基金会等在内的少许公益名目。

咱感觉，一种人或一种公司的力量终归是局限的，唯有大伙都参加进来，关注和参加公益，才能造成解决公益难题的力量。在往日这两年里，咱们尝试应用qq的互联网公益平台，让公益名目与更多爱心网友和公司接连。

2006年是qq第二年公布“99公益日”运动，比较昨年不论捐款额和捐款人口都有显著提高。2006年9月7日至9日三天，捐款额达到3.04亿元，较昨年增添138.6%；捐款人次达到669万，较昨年增添了234.5%。在此时期，大家都有3642个公益名目及120家公募机构获得了捐助。可行说，qq不停开放平台和产物能力，正好把数千家公益名目和组织，与亿万使用者和合作伙伴有机地接连在一同，期望促成一种“人人可公益，民众齐参加”的互联网公益新生态。

值得一提的是，把惯例公益与互联网创新联合起来，能带给咱们不少惊喜。例如咱们在公益名目中实施月捐计划，这就借鉴了咱们做互联网产物每月订阅的经历，成果十分好。捐赠者不仅可行抉择有计划地发展每月捐赠，不必一次性达成名目捐赠，况且还可行经过电话邀请友人们一同捐，每个月还能收到捐赠名目的进展概况，相当大水平上解决了公益名目缺乏个性化和透明度等难题。

在参加公益实践的进程中，咱感觉本人学习了好多东西，发觉慈善这种范畴是十分不业余和繁杂的，有好多本来无料到的难题，深入下来就会浮现出去。这种进程牵涉到社会、政府、公司、私人等多方面，也涉及到理念、能人以及政策等多范畴，须要咱们更深入地学习以及培育、引入更多不业余能人，同一时间也须要咱们全社会各个方面一同一同努力。

陈晓萍：咱很欣赏qq所做的一切：产物、效劳、平台。qq身处一种接连未来的产业，你们此刻的所作所为将干脆作用到全人类未来的生活状况。您对qq的进行前景有甚么展望？

马化腾：qq一直以来专注做“接连”，未来会接着深耕前面提到的“两个半”焦点营业，同一时间也将关心可能作用未来二三十年的技艺趋向。

咱此前把“互联网+”比作一个消息燃料，就像电能一样，会给各行各业带来深切的变革。今日大批的公司没再有限于容易地触网，却是最初把后台和数据迁转到云端。这带来了云营业快速增添。这类营业和数据的云端迁移，让得大批公司在技艺架构的层次实现了接连，这为未来各行各业在云端应用人力智能料理大数据奠定了根基。

应当说，资产互联网的变革才刚刚最初，未来另有很长的路。在这种进程中，qq不仅能输来自己互联网技艺与能力，提供云、大数据等根基设备，况且还能为各行各业解决“最终一千米”的接连难题。